楊向實治頸項僵硬轉動即疼案
葛根湯 6克
疏經活血湯10克
桂枝茯苓丸4克
以上一日分,分三包
行政院農業委員會,為了推廣羊肉製品,加強國產羊業發展,將推出家常羊料理的,網路投票活動,結合品牌經營,提升國產羊知名度,還邀了藝人吳鳳一同分享,國產羊肉和羊乳的好處。
熱呼呼的羊肉盧,上頭還冒著白煙,羊肉的皮,被燉煮的晶瑩剔透,一大桌羊肉料理,順應疫情後,人人都是居家宅廚神,行政院即將出12道羊肉料理食譜,讓民眾宅在家,也能輕鬆當大廚。
(民視新聞/ 綜合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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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情請上「國產好羊美食情報站」活動網頁https://www.fgmggm.com.tw/
【華人健康網記者黃曼瑩/台北報導】冬天天冷,氣候乾燥,如果沒有做好保濕,皮膚會變得粗糙,甚至脫皮,尤其女人的頭髮「三千煩惱絲」,也可能會出現乾燥斷裂、開叉又毛躁,看到滿頭亂髮,讓人看了好心煩。失去水分與油脂滋潤的頭髮,不但沒有光澤,還會顯得精神不繼。中醫師表示,想要對抗頭髮乾燥的問題,建議食用「何首烏枸杞養髮湯」,有助養血護髮。
中醫:頭髮乾枯,與肺氣是否充足有關
造成頭髮乾燥有許多影響因素,以中醫角度來看,在天氣方面,因為冬天空氣較為乾燥,人體易受燥邪影響到肺系,王心眉中醫師表示,「肺主一身之表,主皮毛」,影響皮膚、汗腺,也影響皮膚的延伸頭髮的表現。所以頭髮乾枯,與肺氣是否充足有關。乾燥的氣候也容易使頭髮水分喪失,易產生靜電,因此頭髮容易打結、雜亂、難以梳理。
此外,頭髮乾枯也與人體內臟功能密切相關。長期睡眠不足、過度疲勞、營養不良、蛋白質缺乏,導致氣血不足,內臟功能失調,會使頭髮失去濡養,都可能會使頭髮乾枯沒有光澤。
氣血運行不暢、氣血虧虛,頭髮有可能會乾枯
中醫理論認為,毛髮狀態跟肝臟疏泄功能是否正常、氣血是否充盈有關。「肝藏血,髮為血之餘」,體內血液如果能順利流通,會將養分輸送到全身各臟器及毛髮,使他們有足夠的滋養。所以,人體氣血旺盛,毛髮也會生長茂密光澤,反之,氣血運行不暢、氣血虧虛,則毛髮營養供應受阻,頭髮就有可能會乾枯、稀少。
毛髮的營養雖然來源於肝血的充盈,但其根源來自於腎。「腎藏精,其華在髮」,腎精充足、氣血旺盛,頭髮的發育就會濃密、光亮、柔潤;反之則容易變白、稀少、枯萎、缺乏光澤。
頭髮乾燥,護髮真的有用嗎?
為了解決頭髮乾燥,一般人都會想到護髮,但是護髮真的有用嗎?王心眉中醫師表示,使用潤絲精或其他護髮用品,當然對頭髮的保溼有一些幫助,但是,頭髮是由體內生長而出,最根本的還是與身體是否健康有關。頭髮狀態能反應出一個人臟腑功能與氣血的盛衰,是觀察自身健康的重要參考指標,如果出現任何不尋常,還是要早一點察覺,如果是免疫異常、內分泌失調、貧血、壓力症侯群、感染等造成頭髮乾燥,也應該及早掌握治療的先機。
【保養頭髮4點要訣】
至於,平時應該如何保養頭髮,避免乾燥分叉、失去光澤呢?以下有4點要訣:
(1)避免頻繁染髮、燙髮、高熱吹整,減少化學物質傷害。
(2)減少日曬、陽光紫外線傷害。
(3)營養維持均衡、不偏食。
(4)保持充足睡眠,要避免熬夜。
最後,王心眉中醫師特別推薦一道「護髮藥膳」,提供大家參考:
【潤澤養髮湯】
材料:
何首烏5錢、枸杞子3錢、當歸2錢、川芎3錢、白芍3錢、熟地黃2錢、菊花1錢、紅棗2錢,可加入些雞肉或瘦肉。
作法:
先將雞肉或瘦肉川燙過,再將所有藥材放於鍋中,以淹過藥材的水滾沸燉煮至肉類軟嫩入口即可。
作用:疏肝理氣、補肝腎,養血生髮。
適用:適合工作壓力大、過度勞累,以及營養不均的人食用。
此外,也建議日常飲食中也可以多吃海帶、黑芝麻、黑豆、黑米、枸杞、桑椹、核桃仁、杏仁、覆盆子等,這些食材都能補養肝腎,對於養護秀髮有所助益。
【延伸閱讀】
近幾日的氣溫急速下降,因心絞痛、心肌梗塞至急診的病人增多;衛生福利部臺北醫院急診醫學科主任游秉勳、中醫科醫師賴博政表示,天氣變化與發病也有相關,心血管相關疾病者應固定服藥並注意保暖外,賴博政醫師也提供暖胃藥膳,推薦保養身體、滋補強身。
游秉勳主任提醒,時間就是生命,35歲以上有心臟病、心血管疾病或有家族史者、三高病人、過度肥胖者,平日應定期健康檢查、保持規律運動控制體重、配合醫囑服藥,天冷時注意保暖,降低急性發病的威脅;當發生心臟不適、胸口悶痛、呼吸不順時,千萬別大意,請趕緊至急診就醫。
賴博政說,古籍《金匱要略》中「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指的是胸部突然產生悶痛,嚴重時可能放射到後背肩胛區,造成胸口疼痛、呼吸困難;因此,中醫觀點認為,天氣驟降,喝冰冷的飲料或突然情緒起伏過度時,胸中陽氣無法布輸造成,都容易誘發心胸不適。
賴博政補充,另因心主血脈,一切血液循環的中樞在於心,當心臟推動功能降低,無法將血液推動到四肢末端時,易造成手腳冰冷;尤以高齡族群須更加注意,先天的陽氣因年紀大漸漸耗弱,天冷時會更為虛弱,若有突發的狀況,比較無法及時應變。
賴博政推薦在家可煮點胡椒燉羊肉暖胃溫中的藥膳,作法為準備胡椒3錢、羊肉半斤、少量的食鹽及薑片,將胡椒爆香,羊肉去除筋膜後,以滾水汆燙再切小片在砂鍋內放入適量水,加入薑片、食鹽、胡椒,用小火燉煮即可;特別提醒,一般市面上販售許多湯頭通常高鈉、高油脂,三高患者應避免攝取過多。
至於該怎麼保護身體,避免狀況多?賴博政也提出3點的建議,1、即時添加保暖衣物,天氣有變化盡早添加衣物,容易手腳冰冷者可添加毛帽、圍巾,睡覺時可酌加襪子。
2、保持充足精神、情緒穩定、適度休息、規律運動、均衡飲食,避免過度勞累、情緒大起大落;少吃高脂肪和高膽固醇食物,如動物內臟、肥肉、油脂類等。
3、運動前先暖身,身體暖機後再運動,運動完須注意收操與擦汗,避免立刻休息或喝冷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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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合報╱記者張嘉芳/報導】
▇醫師推薦補氣藥膳
●補中益氣湯
效用:又稱醫王湯,升麻可提氣、當歸能補血氣、陳皮行氣,可改善疲勞、恢復元氣,提升免疫力。
材料:黃耆(5錢至1兩)、升麻、當歸、陳皮、生薑、大棗、柴胡、甘草(以上材料約1~2錢)
作法:以上藥材煮成1000cc飲品,連續喝2、3帖後,即可感覺到疲勞指數下降。
●補氣生脈飲
效用:提高血液含氧量及身體能量
作法:以上藥材煮成1000cc茶飲,1天1帖,建議白天喝完。
●補氣排骨雞
效用:提高血液含氧量及身體能量
材料:雞、排骨、人參、麥門冬、五味子
作法:燉雞煮排骨時,搭配人參、麥門冬及五味子一起燉煮,視食材份量可加入二帖補氣藥方。
(食譜提供/曹永昌、賴清旭中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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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每年罹癌人數第一位為「大腸癌」,而且已盤據榜單超過10年為癌症之首,每年約有1萬多人罹患大腸癌,其中超過5000人身亡。對此,中醫師吳宏乾提供妙招檢查,可從耳朵和臉部「反射區」看出端倪,臨床上可作為診斷參考。
吳宏乾在TVBS節目《健康2.0》指出,可以透過耳朵及臉上「反射區域」看出一些徵兆,曾看過患者耳朵「大腸區」長出一顆硬且小的物體,明顯可見顏色發黑,可診斷大腸是否出問題。
吳宏乾分享另一名個案,患者表明自己一直有拉肚子的病況,而且還有血便的問題,他一聽不妙趕緊檢查,發現病患的耳朵大腸區竟有「燒焦、焦黑」的顏色,他也建議對方就醫仔細檢查,並告誡「3天內一定要去」,果真後來確診大腸癌第三期。
除了耳朵外,臉部也可以看出端倪。吳宏乾指,出「鼻翼旁邊、眼球下方」稍微靠外側處也是大腸區,不少青少年此處會冒爛痘、長痤瘡,一般來說是「大腸火」,會透過服藥、針灸改善。
吳宏乾話鋒一轉表示,如果臉部大腸區有一大坨黑斑,或者不規則的黑斑,有這病況的民眾,他建議就醫檢查腸胃狀況。此外,位於下背的「大腸俞」也可照到病兆。吳宏乾認為,曾幫病患針灸,發現背部皮膚出現白點,才知道對方曾因大腸癌開刀過,導致大腸俞處會有顏色退掉,或者沒產生黑色素的跡象。
1 | 光緒丙申,伯章研究醫學已十年矣,恆兢業不敢為人舉方,秋杪,舍弟璋如患白喉,又兼洩瀉,猝難延醫。適章自館歸,診之,身無寒熱,口不渴,舌胎淡白而薄,底面微露鮮紅色,小便時清時濁,脈浮澀滿指。審由燥氣所發,因兼洩瀉,始尚猶豫,繼乃恍然大悟曰:此肺移熱於大腸,病邪自尋去路也。即疏喻氏清燥救肺湯,一劑知,再劑已。嗣表兄彭君厚生暨李勖丞姻丈以他病同至,章舉以相告,彭君拍案大叫曰:非名手莫辨!李公亦深相嘉許。因此踵門求方者,絡繹不絕,章亦不能深閉固拒矣。 |
2 | 李君楚(木丹)女,年方十歲,患燥症,紅喉轉白,服發散藥,米飲不入口已數日矣。延餘往診:口渴,身大熱,無汗,心煩,夜不安枕,舌無苔,鮮紅多刺,幸有浮液,不甚乾燥,脈浮大而芤。餘曰:此乃燥症誤表,挽回甚難。為疏養陰清肺湯,大劑頻服,勉盡人事。次日遍身露紅斑,幾無完膚。餘曰:內邪外出,此生機也。仍守原方大劑加味,每日夜盡三劑,三日而平複,續以養陰方善後。聞愈後半月,發膚爪甲盡脫,燥症誤表之為害,有如此者。 |
3 | 李氏子,年十餘歲,患乾腳氣,兩足緩縱不能行。醫者作風寒治,用五積散,益劇;或作痺症治,亦不效。病在床褥已三月矣。挽餘治療,審視:足不寒熱、不紅腫,亦不疼痛,舌苔如常人,口不渴,脈沉遲而澀,即照陳修園四物湯加味法,服二十餘劑而愈。 |
4 | 李君思澄之侄女懿娟,年甫十二歲,夏歷正月初間,得春溫症,先是進服表散、溫燥等方,大熱、大渴、大汗。延診時,見其熱渴異常,脈浮大而芤,身無汗,舌無苔,鮮紅多芒刺,心煩不寐,米飲不入,症殊險惡。幸小便尚利,與《傷寒論》所云「小便利者,可治」相合,斷為陰未全絕,猶存一線生機。渠家有一老人,嘗涉獵醫書,亦或為人舉方,向餘言曰:此症前此服藥,不過敗毒散等方,皆系普通發散之品,藥未必誤,而病勢如此沉重,殊不可解。餘應之曰:後世通行表劑,皆為寒而設,不知此乃春溫,仲聖原有忌表明訓,奈醫者不知,每以通套表藥誤人,遂至輕者變重,重者即死,毫無覺悟,殊堪痛恨!此症先因誤表而大熱、大渴,大汗,若當時即進白虎湯大劑救之,尚易痊愈。今唯熱渴,猶是白虎湯見症,然如身無汗,則是陽明津液被灼告竭,不能濡潤皮膚之症;脈芤心煩,舌無苔而鮮紅多芒刺,則病邪已由衛而累及營矣。寇深矣!若之何?反複思量,絕無可以磋商之人。因病者系餘女弟子,東家向來深信不疑,即略不辭讓,為疏白虎湯去粘米,加西洋參、蕤參、沙參、花粉、生地、天冬、麥冬大劑,少佐梔、連頻服,方內生石膏一兩,一日夜盡三劑。次日,患者反增出時時惡風症,初疑或兼新感,繼審脈息如故,熱渴略減,舌色微潤,心煩亦少痊,知其仍是《傷寒論》白虎湯中原有兼症,仲師斷不餘欺,促其恪守原方,日夜進服。再二日,各症始十愈七八,舉家相慶;餘亦私幸此藥悻勝病,免遭妄議,否則是非黑白,伊誰辨別!又竊喜病家堅信,不搖旁議,故得盡挽回手段,克奏膚功。否則雖有聖智,無能為役。嗣後減輕分量,再進甘寒養陰藥餌,不犯一毫溫燥,計三十餘劑,各恙悉捐。唯如雲之鬢髮,手一抹而盈握,淺者紛紛墮地,皮膚飛屑,如蛇脫然,馴至手足爪甲,亦次第脫盡,久而複生。可見溫病誤表,真殺人不用刀矣,而世乃竟有行醫至老,不知溫病為何症者,謂之何哉? |
5 | 從母鄧孺人,年五十時,因嫁女積勞,忽患類中風症,滿面青黯,痰涎如潮,從口奔流,頃刻盈盆,手足不仁,精神恍惚,遍體津津汗出,醫者用參、芪、歸、地等藥,病日劇。余聞,自館歸,診之,脈浮大而緩,按之無神,即告其家人曰:病系陰寒大症,非大劑乾姜、烏、附辛熱之品。不克挽救,因所現各症,顯系陰霾滔天、陽光將熄之候,若服歸、地等藥,是以水濟水也;即參、芪亦不可用,因其柔潤多液,難免不助桀為虐,故仲師回陽方中,每屏除不用,是其明証。即疏真武湯,囑其不避晨夜,頻頻多服,或有轉機。奈其家人以與前藥大異,又非世俗所謂補藥,狐疑不決;餘再三逼令進服,始勉強煎服少許。次晨病如故,餘即改用黑錫丹。至夜分,兩次吞服計百粒,分量約三錢,其明日晨後詢知痰涎已不上湧,汗不出,脈亦略平。足見黑錫丹之功效,神而且速,餘正擬用通脈四逆湯再送服若干,必可轉危為安。適延先此主方老人至,謂痰涎任其湧出為善,不宜引之內返,致留邪為患,疏方仍主參、芪、歸,地。病家因其年老,閱歷既多,方必不錯,敬謹信服,且謂黑錫丹多系峻藥,斷難再服。餘以年輩不敵,雖具熱腸,奈孤掌難鳴,只得忍俊而去。嗣聞痰涎複如潮湧,神思日益昏饋,不旬日而沒,惜哉!後以方質之彭君厚生,即奮立大言曰:冤哉,黑錫丹!使當日我能赴診,必保無虞。隨又轉告余曰:勉之毋怠,從古名醫之被冤者何限,此特其一端耳!為醫者但當盡其在我而已。餘唯唯稱善而退。 |
6 | 從伯母周孺人,軀幹碩偉而肥,年七十時,患類中風症,四肢不仁,潮熱,身微汗,面色青滯,時時震動,咳嗽多痰,語言艱阻,脈浮大而緩。適余自館歸,趨候起居。其子魯卿兄,素業醫,年逾五十,歡迎就診,諸從姊五人,先後歸寧,咸聚一室,叩餘病勢能否挽救,請為立方,醫藥各費,均由我姊妹擔任,不以何問。餘應之曰:可治。但此當由魯兄作主,餘雖有妙方,恐未必信任,即信亦斷不堅,恐中道變更,功敗垂成,事終無濟,誰任其咎?魯兄聞言,即從外躍而入曰:老弟謂此等大病,可以治愈,豈非神仙下凡。吾為人治病已三十年,即某老者年將七十,生平閱歷極多,都未見有痊愈者,如本家某前輩、某女前輩,皆老弟所目擊,雖不即死,恆痿廢數年或十餘年而死。況吾母年已七十,較各前輩之年五十或六十歲而遘疾者,尤當重視,老弟乃輕易言之,豈非欺人!吾因魯兄盛氣相加,乃徐徐答複曰:老兄所言,絲毫不爽,但是古今以來,方書所載疾病,若者死,若者可治,除南陽聖訓成為鐵案外,其餘多未可據為定論;老兄習而不察,唯執所親歷所目睹者斷之,則失之遠矣。弟近來博考醫書,間或為人主方,竊恐為晉唐以來方書所欺,棄短取長,非無一二心得處。現在伯母所患各症,弟謂可以望愈者,心中確有幾分把握,非一味鹵莽;但不得老兄真誠認可,又不為旁人所搖惑,弟亦不敢著手。言次,適七十老者從伯父放亭公入,詢知各情,即命魯兄曰:凡人疾病,總以能治愈為貴,況於父母;爾母之恙,爾自問不能救治,正當博訪高明,勉圖萬一,今琢侄毅然任治,醫藥費又不爾問,即當專誠請其定方,徐希後效,尚何爭執之有!於是舉家歡悅,魯兄亦欣然命紙筆屬餘主方,自矢不參異議。餘以館事未便久延,立疏兩方:第一方系黃芪五物湯加二陳降痰等藥,先服三劑;第二方即六君子湯加姜、附等味大劑。因告魯兄曰:方內凡溫補品,可以擇宜加入,唯熟地切不可沾唇。並囑其家人晨夜煎服盡三劑,少必兩劑,許以守服兩旬必愈。果如期而平複。愈後十年,算逾八秩,以他疾終。嗣後此症經魯兄治愈者極多,輒一一告餘,自嗚得意,亦殊悔覺悟之不早。今錄此案,恨不起魯兄而質証之。 |
7 | 先母彭孺人,年六十至七十時,先後兩次患類中風症,與先伯母周孺人所患相同,皆以上方獲瘳。此外救愈者甚多,以方証大同小異,茲不贅云。 |
8 | 從兄魯卿之孫女,時方乳抱,先一日身露微熱,次日即患驚風。適魯兄應戚友召他往,促餘就診。為疏小柴胡湯去參,加桂尖、黃連,一服而瘳。其明日又促餘更方,魯止回家,詢知服方如此神效,即驚問曰:老弟昨方,從何處得來,愚兄向遇此等症,總難痊愈,即某老人家,亦未見有治愈者。弟昨方與風症毫無關系,何以神效若此?余笑應之曰:老兄向來對於此等症,毋乃都認作虛寒乎。即某老人家,大抵亦墮此弊。魯兄曰:未必都認作虛寒,而芩、連等藥,每相戒不敢用。餘曰:不論大人、小兒,一遇風疾,即當辨明寒熱,方能著手。譬如大地之風,南風熱,北風寒,婦孺咸知,為醫者何得囫圇蹣跚,不究來源,僅以通套去風藥了事耶。魯兄曰:然則老弟所用之方,概不取去風藥乎?余曰:凡病必究其源,審知風自熱來,非僅芩、連應用,即硝、黃亦為要藥;若風從寒來,則萸、桂、姜、附,皆所必需,有如水泉,塞其源則流自息,尚可取鉤藤、蟬退、殭蠶、全蠍輩之泛泛耶。魯兄又曰:然則老弟所用古方,去熱風者何若?去寒風者何若?願詳言之。餘曰:去熱風方,如《傷寒論》瀉心湯、黃連阿膠湯、黃芩湯、白虎湯、《金匱》風引湯、白頭翁湯,皆可取用。去寒風,則《傷寒論》理中湯、四逆湯、吳茱萸湯、當歸四逆湯、《金匱》附子粳米湯、烏頭桂枝湯、大黃附子湯,皆可取用,得其意而變通之,法外有法,方外有方,非可以楮墨盡也。魯兄唯唯稱善而退。嗣後魯兄凡遇風症,屏絕向來沿用套藥,每用以上諸方治療,嘆為神效。常因疑難症,不憚踵門虛心下問,計魯兄死時,年才七十,使天再假以年,其進步詎有涯涘。而餘兩人日得以戴白老兄弟談醫為樂,豈非人身幸福,回念往事,不禁感慨系之矣! |
9 | 餘在李芹芳別墅教授時,其戚彭君祿德,年六十矣,素有哮症,日甚一日,平日儉嗇,不肯服藥,後益劇。挽餘診之:脈三五不調,知其不治,姑以平劑予之。閱數日,晨後延他醫診治,謂脈甚善,斷無他誤,並告餘,促複診,餘卻之。奈主人守候甚殷,強應之;見其病症如故,毫無善狀,切脈果三部調和,大異前日,心念六脈相會,死在即日。診畢,旁人究問若何?余答曰:脈固佳,然而餘不能立方。主人曰:脈既佳,當可不死,何卻之堅也?余曰:此中妙理,一言難盡,且侯明日再商,若必服藥,可暫用獨參湯。主人以餘之堅決,即用他醫藥方,至其晚二更而歿。甚矣,脈之欺人也!然在高明,則無慮此。 |
10 | 餘戚李君壽彭之內政蕭氏,素孱弱善病,甚至日夜咳嗽,潮熱自汗,夜不安枕,脈微數不可按指。延余治療,知其不治,再三辭卻不可。一日脈露雀啄形,遂直告之曰:疾萬無瘳理,且命在數日,速備肩輿送餘回。主人猶不許。乃囑其趕用關東鹿茸三錢、麗參三錢,蒸服。次早,脈略平,不見雀啄形,但無神耳。晨後餘辭去。李家離餘家僅十數里,嗣聞延醫滿座,謂脈非死象,反以餘言雀啄為非,許以可治。豈知余去未二日而歿。竊謂脈即雀啄,以服參、茸而暫平,即上案所云會脈之類,如燈光回焰,頃刻即熄,醫者不知而為所欺,亦不考究之甚也! |
11 | 從叔多昌,當四十餘歲時,初患大便不利,醫者每以滋潤藥服之;久之小便亦不利,肚腹飽脹漸上,胸隔亦痞滿不舒,飲食不入,時時欲嘔,前後服藥已數月,疾益劇。最後有一醫謂當重用硝、黃大下,連進三劑,大小便益閉塞不通,身體益困疲不支。餘適自館歸,兩家距離半里許,促往診。見其面色慘晦、骨瘦,起居甚艱,舌苔厚而灰白,切脈沉遲而緊。呼余告曰:自得疾以來,醫藥屢更,而勢轉殆,吾其不起矣!即命家人將先後服方逐一送閱。餘曰:藥均大錯,幸而最後所服硝、黃,未至腹痛洩瀉,否則必無今日,然而危矣!多叔駭問曰:藥乃如此錯乎!當疾初起時,非但醫以為火,餘心中亦自以為火,有火服硝、黃,正是對病下藥,未洩瀉者,竊疑藥力未到耳。余笑曰:否否,此症藥與病反,諸醫無一知者,何怪老叔。迄今圖之,病雖危險,尚有方救;但恐老叔不能堅信,搖於旁議,中道變更,反使餘代他人受過,則不敢舉方,以於事無濟也。多叔曰:吾自分死矣,他醫之方,試之殆遍,今爾為吾立方,不論何藥,死亦甘休,斷不致聽他人異議,在他人亦從何置議?遂疏方:烏附一兩五錢,北姜一兩五錢,老生姜一兩,粉甘草一兩五錢。寫方未畢,多叔曰:如此猛烈熱藥,分量又極重,入口豈能下咽?余曰:入口不甚辣,後當自知,可無贅言,囑其煎成冷服,每日當盡三劑,少必兩劑,切勿疑畏自誤。竊窺多叔猶有難色,即促速購藥,餘當在此守服,保無他虞。頃之藥至,即囑其子用大罐多汲清水,一次煎好,去渣,侯冷,分三次進服;究以疑畏不敢頻進,至夜僅服完一劑,次早嘔少止,膈略舒,可進糜粥,是日服藥始敢頻進,盡兩劑。其明日,嘔已止,胸膈頓寬,索糜粥,食如常人。餘因語之曰:今日當不複疑餘藥矣。即應聲曰:甚善甚善!當頻服求速愈。餘因館事未便久曠,病根深錮,恐難克日收效,又於原方外加半硫丸二兩,每日清晨用淡姜湯送下三錢,分三日服完而歸。歸後第四日,天甫明,即遣人召,入門,握餘手曰:得毋駭乎?餘乃示爾喜信耳!自相別之次日,見先日服藥三劑,吞丸三錢,毫無熱狀,腹脹亦稍寬舒,食量加,體愈暢,除服湯三劑外,遂將丸藥之半分三次吞服,功效益著,其明日又如前湯丸並進,丸藥完矣。今天未明而腹中作響,似欲更衣者,即命小兒扶如廁,小便先至,大便隨出,先硬後溏,稠粘不斷,頃刻約半桶,病如失矣。所以急於告者,使爾放心。即留晨餐。多叔早廢書,性聰明,通達事理,席間問餘:此症究何緣致之,前此許多醫藥,何以日劇?賢侄方為向來所未經見,何以如此神效?願聞其詳。餘曰:茲理深奧,即粗知醫者,尚難語此。即承下問,請淺淺取譬,即得大要。人身腸胃,猶人家之陰溝,胸膈猶堂室然,疾系內髒陽氣式微,猶之天寒地凍也;試觀冬月,人家陰溝冰結,水道不通,求通之法,必侯赤日當空,自然冰釋,此理婦孺咸知,醫者反茫然罔覺。初以潤藥,是益之霜露,則陰溝冰結愈固,無怪二便不通,肚腹滿脹也;繼進硝、黃,是重以霰雪,陰溝即不通,層累而上,勢必漫延堂室,是即陰霾上逼,由肚腹而累及胸隔,遂至咽喉亦形閉塞,時而作嘔也。今餘以辛溫大劑頻服,使錮陰中複睹陽光,堅冰立泮,獲效所以神速。多叔掀髯撫掌曰:然哉然哉!遂為立通脈四逆加人參湯善後。別後一月複見,迎笑曰:前此大病幾死,微賢侄必無幸矣,可稱神技。然而當日謗書,何啻三篋。餘曰:侄固知之,幸吉人天佑,不辨自明矣。 |
12 | 族侄孀媳某,年近四十,先患大便不利,醫者與玉竹、麻仁、牛膝等藥,馴至小便艱澀,久之月事亦不通,身微熱,已五閱月,腹滿脹,胸隔時痞時寬,飲食減少,困倦嗜臥,更數醫,率用滋潤破氣及行血之品。一日肩輿至餘館所迎診,察脈沉遲而澀,舌苔濕滑而暗。心念疾本陰寒,今因誤藥,由氣分而累及血分,氣血交並,藥當氣血並治,才能有濟;繼悟氣為血率,氣行則血行,毋庸多惹葛藤;倘氣治而血不和,轉方調血,正自易易,遂斷定單從氣分斬關奪隘。疏方用大劑通脈四逆湯冷服,囑其每日必服二劑;並用半硫丸二兩,分作七日,每早食前淡姜湯送下,許以服完即愈而去。嗣後不十日,遣丁來云:藥完而疾愈,請善後方。即授通脈四逆湯加人參,令其守服十餘劑;後餘以他事至其家,云後方僅服十劑,即平複如常云。 |
13 | 族侄媳愈後,即有邵陽周某妻,年才三十,病症大抵相同,但為日不多,藥誤亦少,勢較輕,即上方減輕分量授之而愈。厥後上症驗案甚多,以無甚出入,不複贅云。 |
14 | 脈理之奧竅,甚難言之,吾自究心醫理以來,不敢以脈自炫;人有問者,輒虛心謝之;而其中妙處,要有不可思議者。友人彭某延余治疾,偶談及婦女娠脈及分別男女,中有一人喜詼諧,謂醫者未拈脈時,必先問其夫若何?次問前此是否生育?或先有兒而歲月若干?月事按期否?種種考察,則心中便有幾分把握,謂其得之脈,毋乃欺人?余曰:君言雖屬笑談,確是題中應有之文,深合醫理,至謂脈盡欺人,則殊不然,勿論其他,請就目前事實論之。乃低聲告曰:今晨令戚本是寡婦,脈有疑義,幸餘先已問明,若不知而妄言,豈不自招唾罵?其人笑曰:君得毋認作孕脈乎?余急搖手曰:否否,毋妄言。令戚外感最輕,與脈不合,醫者即當知通變,不可固執,君前言本系嘲醫,弟則引為訓醫妙論,故能自得師者,在在可取益也。後數月,以公務複聚,私相告曰:君脈學可謂精矣,敝戚某寡婦,近日果產一兒,尚記憶否?余曰:微君言,幾忘之矣,亦增長知識之一助也。 |
15 | 餘在李家教授時,有一醫士曾君過訪,謂昨診某婦人脈,似代非代,不解何故,不敢舉方,已囑其夫延診。閱日其夫果至,雲拙荊現無大病,但飲食不善,身體倦困貪睡,醫者以脈歇至,多不敢用方,或有以生脈散脫責者,請駕示方,以釋疑案。即往視之;脈果流利中時一跌,沉吟久之,主人具紙筆促疏方。餘曰:勿藥善。其夫亦驚疑,再三請方,餘仍曰勿藥善,後當自知。其夫即曰:月事不來雖已兩月,此乃前此慣弊,未可以為孕也,況脈歇至,前後醫者同然一辭,世豈有孕而歇至者乎?余曰:孕脈歇至,古有明訓,況人身髒腑經絡,一遇痰飲瘀血結毒及飲食停積,脈多歇至。婦人胞中,本來空洞,一旦胎結,氣血阻滯,即形此象。《金匱·婦人妊娠篇》亦有胞阻之文,特醫者不察,大驚小怪,殊為可曬!即如令政經斷兩月,前非孕而今孕,亦理之常,無足怪者。囑以美膳調養,切勿亂藥。後又兩月,其夫走告曰:孕果驗矣。乃知醫術固非粗心人所能領悟也。 |
16 | 邵陽周某,年三十,一日肩輿就餘求方,云患風症,發作無時,屢醫不效,出方閱之,皆普通去風藥,令人噴飯。據述風作時,手足瘛疭,面皮震動,頭暈眼花,猛不可當,風息則但覺口苦頭暈、手足頑麻而已。審其面色如醉,舌苔黃厚,不甚燥,尖露紅點,切脈弦數。即授《金匱》風引湯,以便洩風止為度。閱半月,以書來云:服藥二劑,即便洩風止,後屢發暫輕,藥比有效,惟病根深痼,不時發作,恐非佳象,懇再賜方善後。餘乃疏黃連阿膠湯予之,服十劑,不複作矣。 |
17 | 劉某之子,年五六歲,隨母寓舅氏李家,先患洩瀉,李戚曾醫士診之,繼轉慢驚風。李囑曾挽餘同診,下利清穀,口不渴,身熱微汗,舌苔灰白厚滑,目上視,氣喘,手足躁擾而厥,切脈沉弦而勁,餘難之,謝不主方。李家以其甥也,懇請再四。乃主附子理中湯加吳茱萸大劑冷服,囑其不避晨夜進服,勉希萬一。次日其母舅以既進溫補大劑,即取關東鹿茸入藥並服。又明日,疾大瘳。其父某自家至,云嘗見醫士治風,必用勾藤、蟬退、殭蠶等味,茲獨屏絕不取;數歲小兒,以溫補大劑投之,將來必患別症。曾醫聞而憤甚,踵門以告。餘曰:恩將仇報,古今同慨,非獨醫也。相與大笑而罷。 |
18 | 餘與從兄念農,當光緒末年,同在李家教授,距離半里許,其室朱滿妹,時年三十,一日肩輿至館,云患氣痛已數年,醫治益劇,時值冬月,怯風異常人。詢知胸及背脅牽痛,頭重不舉,手足酸軟不溫,面色黧黯,舌苔濕滑而厚,時時欲嘔,脈沉遲而弦緊。予栝蔞薤白半夏湯不應,進人參湯亦不應。乃用烏頭赤石脂丸並入蜜作湯冷服,痛稍減,即囑其相機遞加分量,連服不斷,以疾愈為度。後兩月為夏歷新正,餘時家居,複肩輿抵念兄家就診,云烏頭、附子已增至每劑二兩,服藥時毫無痛苦;但停藥三四日或五六日,疾又作,根未拔,故再請方。餘為改用生烏頭二個,計重二兩,入前湯內,以清水七大碗,煎至四大碗,侯冷,分七次或八次,漸次增加進服。奈從妹以病苦貪速效,又以曾服附子近二十斤,有益無害,心信堅,膽亦壯,遂取進三分之一,約至二句鐘,不見變異,續進三分之一。時天已晚,鄉人儺,盡室觀燈,獨從妹在室,忽面如火烘,手足頑痺,口中麻,知藥力發作,強忍之,不令人知,擁被而臥,約一句鐘,身漸漸汗出。迨觀燈者返,則笑語曰:吾病今其瘳矣。次日促診,告以先夕各情,並述今早諸病如失,後當不複作矣,請疏善後方,為疏理中湯加附子,並令以溫補美膳調養而痊。後念兄以症奇方奇,詢餘曰:閱歷多矣,從未見此等方並大劑者,豈他醫皆不知耶?抑知之而不敢用耶?余曰:唐宋以來醫家,多以模棱兩可之方試病,又或創為古方不可今用之說,故《內經》之理,仲景之方,幾成絕學,間有一二卓犖者,恆倡而無和,道厄不行,亦如孔孟身當周末,終於窮老以死也。醫者治病,必先煉識,一識真病,一識真方。仲師之方(經方),即真方也,識既真則膽自壯,一遇大病,特患病家不堅信耳,信苟堅,除不治症外,未有不愈者。念兄唯唯稱善,並勉將來。念兄生平孝友好施與,長餘八歲,共筆硯最久,常師事之;死之日,鄉人謚之文惠,曾囑餘敘為謚議。今錄此案,何禁池塘春草之感也! |
19 | 外科必識陰陽,方能為人治病。否則藥與証反,或雜亂無紀律,勢必輕者變重,重者即死,害與內科同等,不可不慎。從兄念農之長子莘耕,素贏弱,年十歲時,得項疽。外科用藥內服外敷,潰久膿盡,流清汁,更以涼藥服之,身冷汗出,困頓不支,脈微弱,不可按指,為疏四逆加人參湯,大劑冷服。三日,諸症悉平,瘡口清汁轉膿,改用陽和湯加附子而瘳。 |
20 | 族侄某,父早世,素不率教,親屬皆厭棄之。一日腹旁生疽,從未用藥,久而潰爛,膿盡,清汁泫流不斷。適余自館歸,匍匐求醫藥。審視面色黧黯,舌苔濕滑,脈弱無神,心念餘雖識病,望瘳殊難,姑以陽和湯令小兒輩給藥三帖,命其分三日服完。嗣後旬日,忽來報曰瘡口已斂,遂不藥而愈。可見藥症相對,其神效洵匪夷所思矣。 |
21 | 先世父封臣公,少年患吐血疾,以善保養,不藥而愈。生平常以節欲食淡教人,體雖清羸,卒少疾苦。年七十時,患五更洞洩,章嘗勸服補腎溫劑,不聽,日益居。屬家人煎送補劑,堅卻之不顧,曰:死生有命,藥物何功?並葷腥亦不御。一日昏迷不醒,手足痿廢,溲便不禁,日中更衣六、七次,面目黑氣彌漫,脈浮大濡緩無神,時而歇止。診畢嘆曰:症已不治!姑以參湯徐徐灌之,盡二盞。次日,口中喃喃鄭聲,語無倫次,問之不省;親眷戚友問候者,皆計日候凶耗。章見藥餌可入,胃氣未絕,即以溫固脾腎、扶養氣血大劑,並輔以雞肉汁和糜粥,漸次增加。後竟每日服藥二大劑,糜粥盡三大碗,以為常,逾一月,諸症悉退。略省人事,以藥餌進,即堅拒之,遂止不複沾唇。久之,平複如初,年逾八秩而終。當疾劇時,戚友距離較遠者,咸謂死在旦夕,以久不得耗,疑為秘不發喪,豈知轉機殊出意外。竊思藥餌為治疾之需,有疾時資之治療,則疾去而元氣複固也,而世之貪生畏死者,每倚為日用之常膳,一遇疾病,必至無藥可醫。先世父之所以獲瘳者,妙在平日不進絲毫補品,且素食日多,故得疾雖異尋常,而藥物靈驗亦異尋常。願以諗世之留心養生者,並語醫士,如遇斯人斯疾,勿拘常例而輕棄之也。 |
22 | 周子某,年約三十,患水腫已半年,醫藥遍試,日劇。延診時,頭面、四肢、腰腹、胸背皆腫如瓜形,殭臥床席,不能轉側,皮膚脹痛異常,即被褥亦不能勝受,氣喘,小便不利,脈沉而微。診畢,就室,呼主人曰:古人言水腫死証,見一即危,如缺盆平、掌無紋、臍突、足底平皆是,今皆兼之,況皮膚痛不可支,有立刻破裂之勢,須防外潰,喘滿又恐內脫,雖有妙方,必無幸矣。即辭不舉方。主人及病者皆曰:疾不可療,命也,但願得尊方入口,死亦甘休。余聞而憐之,即疏濟生腎氣丸而去。越數日,來告曰:藥完二劑,小溲如泉,腫消大半矣。可否再服?囑其更進二劑,病如失。嗣以六君、八味丸湯並進而痊。甚矣,病機之難以常理測也。 |
23 | 人身陰陽,互為其根,一有偏勝,百疾生焉,故《內經》曰「陰平陽秘,精神乃治」。然亦有素稟偏盛者,難以一概論也。先從伯父放亭公,素稟偏陽,少年患脫肛,必進硝、黃乃效。自後或數年一發,或十數年一發,無不皆然。迨七、八十時亦然,平時無他疾,脈沉潛不露。臨終時,忽頭暈難堪,即牙關緊閉,舌喑不言,喚之不省,手足痿廢,滴水難入,脈細欲絕。其子魯卿從兄問曰:有方治否?答曰:陰竭矣,雖有方,必無及,況滴水不入,其奈何?魯兄曰:何所據而斷為陰竭?余曰:証大類中風,然細察口無涎,鼻無涕,目無淚,身微熱而無汗,即此以推,便知頭暈等症,皆由陰竭使然。且面露紅光,足厥冷,亦是孤陽上泛見症。《傷寒論》曰「小便利者可治」,謂陰未竭也,醫者當活潑看去,推類以盡其餘,斯為能自得師者。即試探下身,果無溲便,閱日而沒,並易簀時亦無溲便痕跡。醫為人之司命,對於陰陽偏盛之體,先事補救,或可延壽算於無形,然而有命存焉,蓋未可強也。 |
24 | 劉氏,妊已及月,一日腹脹痛,下血水甚多,胎寂不動。延診時,見其精神困頓異常,自汗不止,舌苔灰白,脈浮大而遲。主人請催生方,餘曰:未也,切勿亂。為疏氣血補品大劑。閱日,人平複如初,胎始動。服藥又兩旬,產一兒,才半日而瘍。此症先因母體孱弱,以致胎元不固而崩漏,胎既受傷,母命亦危,使誤認為正產,而以催生藥強迫之,勢必兩敗俱傷;惟補養以培母氣,則胎自然受益,聽其安可也,產可也。醫者可不知所從事哉。 |
25 | 李某,年二十餘,先患外感,諸醫雜治,証屢變,醫者卻走,其父不遠數十里踵門求診。審視面色微黃,少腹滿脹,身無寒熱,坐片刻,即怒目注人,手拳緊握伸張,如欲擊人狀,有頃即止,嗣複如初,脈沉澀,舌苔黃暗,底面露鮮紅色。診畢,主人促疏方,並詢病因。答曰:病已入血分,前醫但知用氣分藥,宜其不效。《內經》云「血在上善忘,血在下如狂」,此症即《傷寒論》熱結膀恍,其人如狂也,當用桃核承氣湯。即疏方授之,一劑知,二劑已。嗣以逍遙散加丹、桅、生地調理而安。 |
26 | 周某,年三十許,患傷寒,醫藥遍試不痊。適余以戚病往視,遮道挽診,云刻己外症毫無,但精神恍惚,不甚省人事,時欲就臥房溲桶,以面向之,禁之即大叫,伸拳擊人,疑為祟憑,僧巫祈禱,幾無虛日,脈沉結,溲便如常,舌苔微黃而晦。餘以症疑未審,約以明日至餘戚家取方。戚怪餘至之晏,具以告,戚又疑要厚禮方肯給方。餘曰:非也,症未審,故不予方。次日,其家遣人索方,授桃核承氣湯,二劑而愈。戚以症奇方靈就質,餘曰:《內經》云「血在下如狂」,仲景亦曰「熱結膀恍,其人如狂」,是即傷寒蓄血症也。此症恍惚不省人事,及大叫伸拳擊人,即如狂之見症。人身小便,為通瘀妙品,婦科產後,常用以治瘀血,病者時欲面向便桶,意其內既有瘀血,其髒腑必有窒礙難言之隱,故借吸入溲氣以宣其鬱。醫者讀古人書,以參考病人見症,豈必一一吻合,當如作八股文,從旁面對面反面著想,則題理、題神,昭然若揭,毫無遁情,所謂讀書不可死於句下也。餘本《內經》之理以探病原,即用仲景之方以鏟病根,獲效所以神速,無他巧妙也。 |
27 | 上症討論畢,一士人從旁聞之,即曰:上年曾見一人,貧無立錐,又乏期功之親,寄人廡下。一日患病,不知緣起,久之如醉如癡,未曾用藥。人疑其癲,閉之室中,任其生死。越三日,疾大瘳,呼啟門。人初疑之,繼審精神語言,與平常無異,出之,怪其不治而愈,病者亦不能言其所以。主人覺室中原有小溲一大桶,今干竭無餘,地面亦無一毫濕痕,惟旁一破碗,溲臭不可聞,知其必因渴飲盡也。今聞先生小便治瘀之論,似與所見者相類。餘曰:然哉然哉!因並錄以為醫學啟悟之助云。 |
28 | 寶慶楊氏婦,初患感冒,醫治不效。久之,傍晚譫語見鬼,群疑為祟,遂絕藥,專信僧巫符籙,亦不驗。一日,其夫踵門求診,餘曰:毋庸往視,爾妻病起時,必值月事,試逆計之。其夫曰:正當月經初來,以冷水洗灌,即患寒熱,屢變至此,何見之神也?余曰:晝日明了,暮則譫語,為熱入血室,仲景已有明訓,吾從讀書得來,並無他奇。為疏小柴胡湯服之,三劑而瘥。 |
29 | 黃氏婦,適月事來,因感寒中斷,往來寒熱,少腹及脅下疼痛如被杖,手不可近。舁數十里至餘館求診,舌苔白而暗,脈弦數。審即《傷寒論》熱入血室,其血必結,故使如瘧狀也,與小柴胡湯加歸、芍、桃仁、紅花、荊芥炭兩劑,大便下黑糞而瘥。 |
30 | 快溪毛生,年十餘歲,一日,肩輿至餘館,形色瘦暗,須扶掖乃能行。問之,則曰:每晚發熱,汗出,左乳下痛,夜不能寐,臥病學舍,已三月矣。醫者皆謂虛勞,治愈劇,未審有方救濟否?脈之弦結,舌苔淡白。即令解衣視乳下,皮色如常,又不覺冷熱,以手按之則愈痛。餘曰:痛處是否受傷?曰:未也,惟三年前與同學戲,為其推壓案角,正著乳下,比覺痛,以藥敷治而愈。至今年則未受何傷。餘曰:病根在此,瘀血內伏,不發癰,即成癆,迄今圖之,保無他虞,但餘方不可令他醫見,致生阻撓。授小柴胡湯加歸、芍、桃仁、紅花、荊芥炭、元胡、青皮,囑其服藥後,以大便下盡黑糞為度。逾一月,以書來謝曰:藥完三劑,下黑糞甚多,病如失矣。 |
31 | 聶君詩伯,與餘共事久,素耳吾醫名,每思延診其母,不果。後以公務同住縣城,適以事回家,挽餘迂遠過診。據述年已周甲,生平善病,藥餌未曾稍離,但多系芪、術、桂、附溫補品,克伐則不敢嘗試。審視肌肉大退,面色慘白,身弱,行動不能自持,咽喉乾至胸臆,舌色淡紅而干晦,語聲不揚,大便艱阻,小便短澀,飲食銳減,夜不成寐,脈弱而散。診畢,退卻客室直告曰:疾不可為,乃五液俱竭之症,毋庸服藥,無已,當以吉林清水野參,或輔以西洋參熬膏,不時咽下,日間飲食,可以海參、燕窩、燉老鴨淡清汁吃之,庶幾多延時日;至芪、術等藥,雖屬補品,與症不對,徒然助桀為虐,巫宜屏絕。聶君深以為然,後聞不數月而沒。竊思聶母之疾,難免不因溫補過當所致,餘以既往不咎,前方又皆毀棄不存,只得即事論事。世之溺於溫補,不擇而施者,當知所反矣。 |
32 | 醫藥不當,雖參、芪、術、草,皆能害人;醫藥苟當,即麻、桂、硝、黃,亦為上品;知其病,得其方,而又無太過不及之弊,斯為上乘。餘戚劉君叔峴,年幾五十,素有煙癖,誤信醫者言,肆進姜、附毒烈之品,不知節制,遂至兩目俱盲。肩輿延診,見其神思亦不爽慧,當就床吸煙時,凡接槍斢邊向背坐臥之類,概不省記,必旁人呼喚挾持,方能如法;舌無苔而干晦,脈微細無神。餘曰:他人但盲於目,君則並盲於心矣。病者亦不能言其所以,但請示方。餘乃告其家人曰:目盲乃腎精為熱藥所劫,以致水陰不能上濟也,至神思昏亂,則心陰亦並受傷,雖有良方,亦難救濟,自後當屏絕藥餌,但以海參、燕窩入老鴨內,燉取清淡汁飲之,庶於目光心神,有益無損。去後數月,聞其不遠一、二百里,以重金延眼科專家匡某者主方,用五積散,云服百劑,保一目複明。餘即寓書亟止之,已無及矣。繼而其家人以告,疾革時,已服五積散八十劑。竊疑病者他髒尚固,故能久支,否則數帖間,必危狀百出,奚待八十劑而後死。上症一誤再誤,卒以至死,病家無識,毋足責也;獨怪冒稱醫士者,敢於妄言欺人,敢於殺人不用刀,殊堪痛恨!故著之以為醫戒,並儆病家毋輕信瞽說也。 |
33 | 自西洋牛痘之法行,至靈至穩,真小兒慈航寶筏,較之痘苗納入鼻孔者,奚啻霄壤,即前此痘科方論,都可廢而不存。惟是時行水痘挾疫者,不論其人已否種痘,沿門闔境,皆能傳染,輕者清解即已;重者幸而不死,迄其久而愈也,滿面瘢痕,殊不雅觀。夫痘瘡結粒,不論身體何處,皆能散布無遺,至其結靨脫痂,遍身如常,而面上獨留瘢痕,其中所以然,嘗遍考古今方書,並未言及。若以詢之時俗醫生及痘科專家,則更無從問津。蓋疫痘多由淫毒傳染,其見症輕重,每隨其人陽氣強弱及己否出痘、內毒微甚為轉移;陽氣強而未出痘者,熱毒重;陽氣弱而已出痘者,熱毒輕,自然之理。人身先天之毒藏於腎髒,如無外邪引導,尚伏而不動,一遇疫氣侵入,則腎中伏毒,乃由腎系而腠理,而肌肉,以達皮膚,內外合邪,毒愈澎漲,故善治毒痘者,必宣洩使之外達,不可內陷。又凡起脹、灌漿、結靨、脫痂等候,皆津液之作用也,津液足則自無干結倒靨之弊,面上瘢痕,從何發生?《內經》云「陽明之脈榮於面」,燥又陽明本氣,一旦重以淫毒,津液消灼,不能充潤面部肌膚,瘢痕所由來也。仲師一部《傷寒論》,總以存津液為主體,醫者誠能扼要以圖,當於痘粒起脹、灌漿之時,相機施以白虎湯加入甘寒大劑,少佐苦寒等品頻服,使淫毒銳減,繼專以甘寒濡養,則陽明之津液灌溉有餘,不致受傷,迄夫結靨、脫痂,自然肌膚充盈,毫無瘢痕矣。余嘗持此以語同道,率未能實行,多由學識不能貫徹,以致疑畏誤事。嗣後親治數人,信而有征。一得之愚,不敢自秘,故表而出之。或謂大劑涼藥,難保痘症必無虛寒。則應之曰:醫必審症用方,豈可混施。若果系淫毒疫痘,斷未有驟變虛寒者,高明家自能識別,可毋贅云。 |
34 | 霍亂一症,上嘔下洩者,為濕霍亂;欲嘔不能嘔,欲洩不能洩者,為乾霍亂。濕霍亂之傷人緩,可以徐圖良醫良藥;乾霍亂則上下閉塞不通,多朝發夕死,不及延醫,或醫者不得其要,每至喪命。舍侄智荃,當七八歲時,忽患乾霍亂,肚腹絞痛異常,正值子夜,幸餘家居,被衣而起,即命家人取食鹽一杯,以砂罐就火上炒枯,陰陽水調之,灌入,令吐數次,使正氣上下通調,便瘥。 |
35 | 內子年五十時,患舌裂作痛,無苔,色紫暗不潤,口渴喜飲,脈緩,略帶弦象。餘因其體羸。素偏血虛,又以舌乃心苗,如心、肝、脾、補血、活血,兼清血熱等方,進服殆遍,又試服他醫數十百方,前後三年,毫無效驗。幸飲食尚可,惟咸辣不能進口,因醫藥無靈,已置之不理矣。值餘以公務久駐縣城,一日因臂痛,請魯卿從兄舉方,用當歸三錢,川芍三錢,酒芍三錢,片姜黃二錢,桂尖四錢,獨活三錢,北辛一錢,台烏三錢,秦艽三錢,續斷三錢,廣皮二錢,甘草一錢,香加皮一錢。服三劑,臂痛愈,舌裂痛亦如失。他日以方告,怪之,莫名所以,詢之魯兄,亦曰開方時,但注意臂為風寒所傷,故爾作痛,他非所知也。竊思舌為心之外候,而脾絡系舌旁,肝脈亦絡舌本,大抵內子平日,或因月事及生產,偶有瘀血留滯各經脈絡,以致邪氣循經上行,見於舌端,邪氣進則正氣退,裂痛所由來也。又舌色紫暗,口渴喜飲,亦屬瘀血之見症。方中片姜黃,時醫但云能入手臂,治風寒濕痺,不知為逐瘀妙品,合之桂尖、當歸、川芍及艽、辛各品,更有輔正去邪之功。婦人臂痛,多由瘀血阻滯經絡,或兼風寒使然,故上藥雙方並治,皆能奏效。茲酌定藥品分量,命名消瘀蠲痛湯,並注症治,願以質之高明者。 |
36 | 按:瘀血舌色紫暗,見葉香岩《外感熱篇》;瘀血發渴,見《金匱·吐衄篇》。 |
37 | [附]消瘀蠲痛湯:治男婦不論遠年近日,手臂疼痛,難以屈伸,或舌裂作痛,咸辣不可入口,由於內有瘀血,非發散、溫補、清潤所能治者。 |
38 | 片姜黃三錢,桂尖四錢,當歸、酒芍、川芍、獨活、秦艽、續斷各三錢,細辛、甘草各一錢,姜棗引。若有瘀血兼熱者,當減輕桂、辛、獨活,加丹皮、大小薊、生地等味各三錢,用者審之。 |
39 | 九弟婦梁氏,產後瘀血未淨,得外感,往來寒熱,舌苔白滑,脈弦,以小柴胡去參加桂尖,一劑寒熱止。後數日,腹痛,值餘應戚友請外出,他醫以四物湯加行氣等藥服之,痛益劇。餘歸時,詢知痛處有形,手不可按,乃以四物湯去地黃,加桃仁、肉桂、大黃(醋炒)二劑,下黑糞極多而瘳。 |
40 | 古人謂產前責實,產後責虛,殊未盡然。王氏婦年二十,產後四、五日,患外感,寒熱往來,餘以小柴胡湯二劑愈之。厥後七、八日,疾複作,他醫進四物湯加味,益劇。複求示方,脈之沉實,日哺發熱,煩躁,譫語,大便難,腹痛拒按,疏方用大承氣湯。病家疑之,仍請前醫就商,入門寒喧數語,即曰:產後大抵多虛,先生所示大承氣湯,毋乃太峻?余曰:有此症則用此方,試取仲景《金匱》閱之便知。其人曰:古方難以今用,如《本草醫方合編》,讀之熟矣,他非所知。餘曰:若此,則君應早治愈矣,奚待今日?其人語塞,逡巡退去。餘亦向主人告辭,主人不可,餘曰:既疑餘方,留之何益?主人曰:即去購藥,請留駕少待何如?余應之曰:可。頃之,購藥者返,時正午,即囑煎好,計一時服一茶碗,至二時又服一茶碗,迄三時,大便行,甚黑而臭,腹痛減,日哺時但微熱,不複譫語矣。餘欲告辭,不可,又以善後方是否再用大黃,殊難預定,乃強留一宿。次晨,見脈症已十愈八九,乃用大柴胡去大黃,加當歸、生地、桃仁,二劑,平複如初。竊謂汪氏自言非知醫者,合編之作,開後人簡便之門途,實釀成醫學淺陋之陷阱,讀書未成之輩,喜其淺近,奉為圭臬,致反矜云妠之貌似,竟忘卻高曾炬雞,籲!可慨矣! |
41 | 清宣統間,吾以籌備自治所長久駐縣城,人以醫治請者,輒卻不應,故醫案絕少。楊氏婦,產後兩足痛如桂刺,跬步不能行。友人為挽餘診,詢知痛處微熱,手不可按,自產後十日得疾,已一月矣,遍治不效;脈之弦數,舌苔黃,疏方用桃核承氣湯,以肉桂易桂枝,三劑,大便下黑糞而瘥。友人見餘方之異人而奇驗,亟思表揚。餘曰:偶中耳,以後萬勿說項,徒增一番應酬,致妨公務。乃止。 |
42 | 安化譚君篤餘,患腹臍畏寒而痛,時值夏歷五月,常以火爐貼熨臍間,不可刻離。托敝本家挽餘過診:舌色紅,苔黃而厚,飲食不美,精神疲倦,脈弦數,自謂曾服溫補無效。餘曰:此濕熱而兼木鬱,溫補諸品,切不可沾唇,火爐急宜去之,毋助桀為虐。奈以畏冷故,不願即去,為疏平胃散合左金丸作湯,三服,冷痛大減,始肯撤去火爐。嗣以越鞠、平胃、左金等方出入加減,二十餘劑,平複如初。 |
43 | 同邑羅某,與餘同寓省垣,一日邀餘過診,雲面上及四肢,近露痘形,想必時行水痘,未知是否?余笑應之曰:若據愚見,似屬廣瘡。羅曰:近數年來,花柳場中,絕跡不涉,從何發生?余因其諱疾不情,權辭答之曰:此毒亦間有因廁便傳染者。羅即應聲:既然,且請示方,徐觀後效。餘曰非旦夕所能收效,即疏龍膽瀉肝湯加味而去。後三月,複延診,雲前此痘瘡,自服先生藥數劑後,遍訪省中中西名醫,言人人同,因就某西醫用德國六○六藥針,針後遍身熱脹麻木,坐臥行動,極其難堪;三日,人始蘇,檢視痘形,則已結靨或脫去矣。突近數日,日夜咳嗽,痰中帶血,向無此弊,今若斯,當是藥針所致,必非西醫所能療,故詳陳緣因,請示方,免墮入肺癆一途。餘曰:西藥六○六吾不能知,然即其見症如此猛悍,化毒如此神速,則可推知其必合有砒石等品,大抵大辛大毒藥餌,其性恆慄悍不馴,獲效速而難免無弊,咳嗽吐血,必肺金為毒烈所傷。古人雖無成方,幸不才見病知源,保無他虞,切脈浮而帶數,舌無苔而色紅。為疏清燥救肺湯,方中人參改用西洋參,並加入丹皮、桅子、生地,三服而瘳。 |
44 | 民國二年,餘僦居長沙宗聖廟左側棗園,適平江楊君鼎元患癉瘧,囑其弟叔元君邀診。審視舌苔黃,口大渴,脈弦數。檢閱前所服方,皆雜亂無章。餘曰:此瘧與尋常異,非重用清涼不可。疏方用白虎湯,方中生石膏八錢,約以每日必服二劑。病者疑之,不敢頻服,計兩日間僅完二劑,疾不減。另用他醫方,治反劇。複延診,乃用白虎湯合黃連阿膠湯加減,進服數劑,熱始退。嗣以甘寒養陰法,又十餘劑,始平複如初。 |
45 | 同時又有楊某,長沙人,患病數日,延餘過診,口渴,身大熱,汗如注,脈洪數無倫。即正告病者曰:此系瘟熱重症,非用大劑清涼不克收效,並宜速用藥,不可遲延誤事。病者狐疑,請為立案。即援筆草案百數十字,並疏清瘟敗毒散大劑,約以日服三帖,少必兩帖。去後,聞服藥一帖,究疑藥餌過涼,治裝回家,卒以桂、附等藥栽命,猶憶吾立案時,因恐人不識病源,詞氣何等直切分明,醫家病家,都不醒悟,良可慨矣!余在醫藥聯合會時,有工人某,患熱症,勢殊險惡,四肢麻痺不仁,大渴大汗,舌色鮮紅,苔如積粉,耳重聽,脈洪促,同事三數人,均推諉不敢舉方。餘曰:症雖暴,尚非敗症,斷不可輕棄,而任其授命他醫。即用餘師愚清瘟敗毒散加減大劑,方中生石膏每劑二兩,令其日進三劑,並以西瓜汁代茶肆飲。同事俱咋舌,噤不作聲。閱三日,各症始減,知飢,脈亦略平,因減輕苦寒,加入甘寒,又十餘劑而瘳。此等大症,苟一延誤,變端不堪設想,然而醫者雖識病用藥,病家每以稀見疑畏,終為庸俗瞽說所誤者,往往而然,謂之何哉! |
46 | 周某,患痔,服術家彭某丹藥,口破流血,馴至頭面牙齦上下唇皆腫,舌亦硬痛不能言,殭臥床褥,涎沫從口角奔流。米飲不入,已兩日矣。其父年七十,迫彭某設法解救,前後數方不應,子夜挽餘診治,餘就床頭告以今晚暫用綠豆煎湯、淨黃泥澄清水兌入,冷服,侯明日再為更方可也。其父倉皇去,至明日晨後來告曰:昨晚方進二次,各症少緩,請屈駕審視,如能獲痊瘳,死且不忘。餘以其頹老可憐,即往視。入室,涎流滿地,臭不可聞,問之不能答,即出就外室。彭某突前揖曰:晚生因治病不合,受困此間,敢請垂慈解救。餘曰:汝何人?周具以告。餘曰:汝為人治病所用之丸,大抵紅升、三仙之類,既不知藥性,又不知救誤方法,鹵莽施用,以人命為兒戲,幸病家猶存忠厚,但予扣留,未施毒手,正當引咎自責,毋得嘵嘵,日後宜格外慎重,勿蹈故轍,即囑病家立予開釋。其人再三稱謝而去。乃命紙筆,為疏大黃黃連瀉心湯,照古法以麻沸湯漬之,進二服而痊。 |
47 | 彭某,患下瘡,潰爛不堪,跬步難移,值外科以丸藥予之,保三日即愈,比索謝金而去。迨次日藥後,咳嗽吐血,口破流血,牙齦唇舌皆腫,臭涎如泉湧出,米飲不入,自分死矣。延餘過診,脈之洪數,授大黃黃連瀉心湯,以大便亦結,令其煎服,三劑,平複如初。甚矣!方士之慣以丹藥害人,又不知講求救誤方法,仲尼曰「始作俑者,其無後乎」,正當移以持贈。 |
48 | 江右黃某,營業長沙,初患外感,諸醫雜治十餘日,疾益劇。延余治療,至則醫士三人已先在座,正彼此通姓名間,主人即請入內。病者自云肚腹硬痛,手不可按,傍晚身微熱,汗出,手足較甚,小便黃,大便不利,粒米不入口,已三日矣。審視舌色鮮紅,苔黃不甚燥,脈沉實搏指,取閱前所服方,多雜亂無章。已而主人啟他室引入,命紙筆請為立案疏方,並告以外間三醫,皆已照辦。餘以病者之兄曾有一日之雅,笑問曰:主人今日實系考試醫生,否則何必如此,餘為人治疾,非畏考試者,但試卷甲、乙,憑誰評定?主人曰:我非知醫者,擬侯各方案成立後,比較有相同者用之,暗取占三從二之義,否則質之神明,未識先生以為然否?余曰:前說揆之理想則是,按之事實則非。蓋時下醫士程度卑陋,率以搔不著癢無關責任之套方,自欺欺人,即有同者,難免不蹈此弊;若後說則索之冥冥,殊為無謂。不如將所定三方及案交餘一閱,可立為評定。有反唇相稽者,請為代表面論。主人稱善,暫請先生擬定方案,照行未晚。餘即取紙筆立案,並疏大承氣湯方授之。主人果出三醫方案請評。閱之,義各有取,然率系通套俗方,與症無涉;遂另紙逐一評判,交主人傳示三醫,皆無一言,相繼辭去。餘亦告辭。閱日,複延診,餘意其服方有效也,繼乃知余去後,主人究疑藥峻,另用他醫方,益劇。病者亦深怨家人之不用餘方,具以告。乃就大承氣原方增加分量,約以連進兩服,大便當行,萬一不行,則宜再進,切勿疑畏而去。閱二日,仍延診,則云昨晚藥完二劑,下黑糞甚多,今晨進稀粥少許,各症十愈七八。為改用大柴胡減輕大黃,又兩劑,黑糞始盡,病如失。最後仍請疏調養方。其家有西席,嘗閱醫書,暱就之,謂大承氣証,當見譫語,此症何以無之?大承氣系腹有燥屎,先生乃斷為食積,敢間所以?余曰:《傷寒論》云「六七日不大便,煩不解,腹滿痛者,此有燥矢」,其下又申之曰「所以然者,本有宿食故也,宜大承氣湯」;又於陽明少陽合病條下云:「脈滑而數者,有宿食也,宜大承氣湯」;若《金匱·宿食篇》主用大承氣者甚詳,不必贅述。蓋宿食與燥矢,一而二,二而一,相去一間;至譫語有無,可不必拘,蓋仲景原有陽明病,潮熱,大便微硬者,可與大承氣之文,亦不執定譫語也。此症若再延一二日,必發生譫語見鬼之症;幸而病家及時覺悟,故病者猶存一線生機;否則必至循衣摸床,微喘直視,陷於陰絕之死症,雖仲景複生,無如之何。西席至此又問曰:前三醫方,似尚平穩,服之是否妨礙?答曰:藥不對症,無論何方,皆能誤人;況病已抵沉重,生死關頭,稍縱即逝;故庸醫耽擱時日,亦是殺人。西席乃拱手稱曰:聞先生言,昭若發蒙。餘即應聲曰微足下亦無以發餘之狂言,遂相與大笑而別。 |
49 | 劉某之子,年五六歲,時值夏歷八月,先患寒熱,醫者雜治未愈,己而身熱咳嗽,兼以下利清穀,口渴。邀餘過診,見其舌色紅而苔白,脈浮大。曰:此正喻嘉言所謂肺熱無從宣洩,急奔大腸也。即與瀉白散加味,以清肺熱而兼潤大腸,數服而痊。 |
50 | 黃某,年三十許,患秋燥洩瀉,日數十度,身熱微咳。以粗閱醫書,初服消散藥不應,繼進疏利亦不應,易以溫補升提,愈劇。延診時,形容慘晦,焦急不堪,舌苔淡白而薄,雜露紅點,脈浮而虛。餘曰:此等症候,從前名家,惟喻嘉言知之,有案可稽;若時醫則無從問津,服藥不對,宜其愈治愈乖也。病者猶疑信參半,乃命家人就鄰舍取喻氏書請為指示。餘為檢出授閱,並告以屢試屢驗,切勿疑阻自誤,即照方連服六、七劑,始平複如初。 |
51 | 邑人周某,年近六十,以訟事寓居長沙,患咳嗽一月有奇,晝夜不能安枕,雜治不效。肩輿就診,喘急湧痰,無片刻停,舌苔白而黯,脈之浮緩,餘先後計授三方,亦不應。沉吟久之,意其陰虛而兼衝逆,姑以張景嶽金水六君煎與之,已而一劑知,二劑愈。乃知其方亦有可採者,非盡如陳修園氏所論云。 |
52 | 按:金水六君煎,張氏自注治肺腎虛寒,水泛為痰;或年邁陰虛,血氣不足,外受風寒,咳嗽嘔惡,多痰喘急等症。陳氏貶之是矣。竊意張氏當日對於咳嗽等症,用以施治,或有偶中奇驗之處,求其說而不得,遂囫圇匯注,不知分別,以致貽誤後世。若雲年邁陰虛,久嗽,喘急痰湧,由於衝氣上逆,非關風寒外感者,服之神效,則毫無流弊。餘所以取用者,蓋以歸、地能滋陰液而安衝氣,法夏從陽明以降衝逆,輔之茯苓、生姜、廣皮,疏洩痰飲,導流歸海,以成其降逆之功,獲效所以神速。但方名應更為降衝飲,庶俾沿用者知所取裁云。 |
53 | 又按:方藥分量,亦宜變更,庶輕重方為合法,茲故另載於後,庶免錯亂。 |
54 | [附]降衝飲:治年邁陰虛,久嗽不痊,喘急痰湧,由於衝氣上逆,非關外感風寒者,服之神效。 |
55 | 熟地五錢當歸三錢法夏三錢茯苓三錢廣皮一錢甘草一錢生姜三片 |
56 | 長沙陳某,年五十,患洩瀉,醫治益劇,已兩月矣,僅餘皮骨。延餘過診,肚腹不作脹痛,舌色淡紅,苔白而薄,時以開水漱口而不欲咽,脈微緩。閱前方如溫燥、固澀、升補,關於脾腎兩家成方,服之殆遍。意其下多亡陰,以八味丸少合四神丸為湯服之,不應。改用景嶽胃關煎:熟地五錢,山藥、扁豆各三錢(均不炒),炙草一錢,炮姜一錢,吳茱萸五分,白術二錢(不炒)。煎水二杯,初服一杯,即十愈七八;再一杯,即全愈。考景岳方下自注:治脾腎虛寒作瀉,或甚至久瀉腹痛不止、冷痢等症。陳氏修園謂於苦燥辛溫劑中,君以熟地,不顧冰炭之反,便注云治脾腎虛寒作瀉,陋甚。然如上症百方不應,服之竟若此神效者,其故安在?竊思方中地黃,《神農本經》云:氣味甘寒,填骨髓,長肌肉。吐天士注云:氣寒入足少陰腎經,味甘入足太陰脾經。腎主骨,益腎則水足而骨髓充,脾主肌肉,潤脾則土滋而肌肉豐。詢屬確論。後人取以蒸曬,名曰熟地,則甘寒變為甘平,以之濡養脾陰,尤為相宜,次輔以山藥、扁豆、甘草之甘平,則滋生脾陰之力量,更為雄厚。而又合以吳茱萸、乾姜、白術之溫燥,不嫌其與滋養脾陰之品相妨礙者,蓋以人身陰陽,互為其根。故《內經》云:「陰平陽秘,精神乃治」。上症脾陰不足以配陽,故溫燥藥百無一效;如但見脾陰不足,注意填補,而不知兼顧脾陽,亦背岐軒平秘之旨,病必不服。但其中分量,最宜斟酌,不可顛倒。嘗謂仲景桂附八味,為維系腎經陽陰方。景嶽茲方,於維系脾經陰陽,不期而暗合,奈見不及此,故方下所注,不知分別,名以胃關,蓋取腎為胃關之義,亦未吻合。陳氏雖斥為陋,亦知其有可用處,故《醫學從眾錄》中嘗採其方,亦無發明。茲故不揣固陋,聊攄一得,並更易方名,訂正藥品分量,附載於後,閱者諒之。 |
57 | [附]養脾互根湯:治脾經陰陽失其平秘,久瀉不愈,服溫燥、固澀、升補不應者,一服知,二服已。 |
58 | 熟地五錢山藥扁豆各三錢(均不炒)炙甘草一錢炮乾姜一錢吳茱萸五分白術二錢(不炒)。 |
59 | 劉某,湖北人,一日至餘寓求診。雲患嘔吐清汁,兼以頭痛不能舉,醫者率以風寒發散藥服之,益劇,己逾月矣。舌苔白而濕滑,口中和,脈之沉緊。與吳茱萸湯,一劑知,三劑疾如失。 |
60 | 黃某,寧鄉人,先患外感,醫藥雜投,方厚一寸。後更腹痛而嘔,脈弦數,舌色紅而苔黃,口苦。餘曰:此甚易事,服藥一劑可愈,多則兩劑,何延久乃爾。與黃連湯。某人疑餘之輕易也,請第二方。餘曰:不必更方,後當自知。去後三日,複晤於洋貨店,曰疾果瘳矣,相與大笑而別。 |
61 | 瀏陽李某之母,年六十,先因感冒風寒,雜治不愈,已而大便洩瀉,日十餘行,腹脹痛。醫者不察,概以行氣消脹之品圖治,益劇。延餘過診,脈之微緩,舌苔白,口中和,飲食不美,困頓不能行。其子甚憂其不起。餘曰:此中氣下陷,可保無虞。為疏補中益氣湯,方中當歸用土炒,外加固脂、益智,三劑而瘥。 |
62 | 長沙王某,以年少新進,喜為狎邪之游。一日肩輿就診,雲兩胯俱起橫痃,脹痛紅腫,跬步不能行,醫以敗毒等方服之,益劇。口中苦,舌苔黃,脈弦數。與山甲內消散,三劑而瘳。 |
63 | 陳氏有女工,年二十許,姿頗妖冶,患橫痃,意其必因守身不潔所致。他醫先用連翹敗毒散,嗣進仙方活命飲,均不應。後更脹痛,熱如火燎,時以冷濕布覆之,殭臥椅上,叫號不已。脈之洪大弦數,舌苔黃。與山甲內消散,不應;乃用桃核承氣湯去甘草合控涎丹加木鱉、甲珠,三服,始大便下黑臭水極多而消。甚矣,淫毒之堅凝,非峻利藥不能勝也。 |
64 | 寧鄉學生某,肄業長群中學,得外感數月,屢變不愈。延診時,自云胸滿,上身熱而汗出,腰以下惡風,時夏歷六月,以被圍繞。取視前所服方,皆時俗清利搔不著癢之品。舌苔淡黃,脈弦。與附子瀉心湯。旁有教員某駭問曰:附子與大黃同用,出自先生心裁,抑仍古方乎?余曰:此乃上熱下寒症,時醫不能知之,餘遵張仲景古方治之,不必疑阻,保無他虞,如不信,試取《仿寒論》讀之便知。旁又有人果取以來,請為指示,餘即檢出授閱,遂再三道歉而退。閱二日複診,云藥完二劑,疾如失矣,為疏善後方而歸。 |
65 | 溫病誤表,醫者十而七八;至溫病而兼洩瀉,則率以溫補、升提殺人者,比比皆然,何者?不知病源,一見下利,遂即認為虛寒,此庸醫之慣技也。長沙易某之子,年十餘歲,患冬溫,發熱,口微渴。延餘過診,舌無苔,脈浮數。餘以辛涼平劑與之,囑其頻頻進服,以愈為度,不拘劑數。閱數日,複延診,大渴大汗,脈洪大,詢知主人疑藥涼,三日僅用一劑。改方用白虎湯,方內生石膏八錢。主人曰:小孩子能受此種涼藥乎?余曰:有此疾則用此藥,切勿延誤。日前之方,因未照法多服,致有今日,病既增重,則藥方亦宜加重;若再遲延,必變生他症,恐貽後悔。奈主人若明若暗,猶豫不決,遂興辭而去。閱日又延診,餘以其服白虎有效也,入門則見座上客滿。主人云:日昨先生去後,藥未備而病者大瀉,他醫皆謂前藥過涼,石膏則尤不可沾唇,不已將昨所授方及以後三醫方,決之於卜及乩仙,皆主先生方,故今再請屈駕指示,但症已變,原方是否可用?余曰:溫病洩瀉,乃內邪自尋去路,正是生機,切勿止塞,方不須改,以多備頻服為要。即援筆就原方加西洋參二錢,主人唯唯。檢視他醫三方,或主利水,或主和脾,或主升補,不覺失聲大笑。主人詢所以,餘曰:無他,笑三醫之太無識解也,可無贅說,約以是日及晚必服完三劑,明晨當有轉機。至次晨診視,瀉利止,各症減大半,乃囑用原方再服三劑,疾大瘳;改用甘寒養陰數服,平複如初。 |
66 | 漆工黃某,胸滿頭痛喜嘔,醫與發散藥不愈。過餘寓求診,脈緊,舌苔白滑,授吳茱萸湯兩服而瘥。 |
67 | 木工王某之子,年十餘歲,初因外感,醫治屢變不痊。一日肩輿就診。雲現無他症,但苦兩腳跟腫痛,熱如火燎,不可履地。舌苔白滑,脈沉緩。與附桂八味加獨活、豆黃卷,一劑熱減腫退,三劑即步履如常。 |
68 | 同時又有縫工李某,患症與王同,但脈沉數為異,與六味加蒼術、黃柏而瘳。 |
69 | 筆工鄧某,當夏歷五月,因外感誤治,遂下痢紅白,醫者用痢門套方,增劇,日數十行。延診時,言小便時黃時清,腹不痛脹,但覺滿而多氣,口中淡,不飲食,傍晚身微熱,頭重而暈,脈之弦緩。餘曰:此症原系風濕,未從外解,久而化熱,故見症如此,醫者不究病源,一誤再誤,竟成似痢非痢之狀。乃以胃苓湯加減,先後三易方,計十餘帖而瘥。 |
70 | 邑子鄧某,年三十許,喜狎邪游,得淋疾,赤白交下,痛不可支,踵門求診。脈弦滑。與八正散六劑,痛止,紅白斷,惟黃濁不時泫流;改用二陳加萆薢、蒼術、黃柏、滑石等味而痊。後因犯淫屢發,仍用上方加減輒效,最後以六味加萆薢、黃柏調理,不複發矣。《遯園醫案卷下》[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