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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21日 星期六

加州創全美首例 列春節初一為法定假日

 

加州創全美首例 列春節初一為法定假日



今(1/21)起台灣、中國等華人地區進入農曆春節,儘管目前農曆春節仍不是美國的國定假日,不過加州根據去年9月州長紐森(Gavin Newsom)所簽署的「AB 2596」法案,今年創下先例,成為全美第一個將農曆新年訂為法定假日的州。

圖片
美國加州從今年起將農曆春節列為法定假日。圖為一個女孩跑過北京某公園的農曆新年的展覽。美聯社

農曆春節不只對住在亞洲地區的華人是重要節日,對於住在美國的亞裔族群來說,同樣是重要佳節,特別是亞裔族群較多的加州。加州州長紐森,去年9月簽署通過「AB 2596」法案,今年正式生效,未來加州政府轄下的公務體系、公立學校,將可在農曆新年當天享有8小時的假期。

該法案去年由30名議員發起,於8月31日州參眾議院投票通過,9月29日由紐森簽署。紐森於聲明稿表示,慶祝農曆新年的意義在於拋開過去一年的煩惱,並迎接繁榮與好運。加州將這天定為州政府公休日,目的是肯定亞裔美國人帶給加州多樣性文化與文化意義,也為所有加州人提供一個參與農曆新年的機會。

在加州立法之前,美國紐約、舊金山的學校體系已在農曆春節放假,但加州是第一個宣佈農曆春節放假的州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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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醫治療心慌案例 選擇中醫__董洪濤

 中醫治療心慌案例


因勞累而心慌,病證屬虛。虛則當補。如何補呢?本案詳細分析治療心慌諸方的方義、病機及用法。


一、醫案


我們選擇中醫工作室一位女同事,因為父親突然患中風而住院,自己陪床,休息不好,導致突然暈倒。自述暈倒之前只感覺身體有點輕飄感,醒來後感覺胸悶、頭暈、口乾,久久凝視某樣東西也感覺頭暈。來診時自述,心有點慌,身體輕飄感。時胸口突然疼痛,有悶堵感,自行掐內關穴後症狀緩解。一有大的動靜心跳就會加快。納眠皆可。脈左滑略軟弦,右滑軟。苔小黃,邊尖略紅,舌下小瘀。



我診為心陽不振,清陽不升。處方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加味:


生牡蠣30,生龍骨30,桂枝15,炙甘草30,丹參30,薤白10,葛根10,兩付。水煎服,日一劑。


二診,藥後心慌緩解。今天中午突然心下悶,引起心慌,心悸,乾嘔,氣短。口乾沒有口水。左手麻、僵硬,手涼,有蟻行感。沒有力氣,昨晚做噩夢,夢到從電梯掉下來,易驚嚇。脈滑軟,舌下瘀。


心氣不足,當養心通陽。處方炙甘草湯減味:


炙甘草20,黨參30,桂枝20,乾薑10,麥冬30,生地30,阿膠10(烊化),大棗30克(切開),黃酒100毫升,兩付。水煎服,日一劑。


三診,上藥調理後心慌、胸悶、惡夢諸症狀都已緩解。仍有夢多,偶爾有心慌,頭暈。藥後大便3-4次,欠成型。脈滑,苔小黃, 面色好轉。


仍要養心通陽,用全真一氣湯合甘麥大棗湯,再合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


生地15,黨參30,麥冬30,五味子(打碎)10,懷牛膝10,制附片15,白朮15,炙甘草20,小麥50,大棗30切,桂枝20,生龍骨30,生牡蠣30,三付,久煎一小時。


四診,藥後有效,心慌、頭暈消失。近兩天胸口悶,不痛,深呼吸則舒服,易被驚嚇,整晚都在做夢。脈滑,苔小黃,舌下小瘀。


心氣不足,繼續養心,用養心湯。


生黃芪30,茯苓15,茯神15,當歸10,川芎10,姜半夏15,炙甘草6,酸棗仁10(炒搗),遠志10,五味子(打碎)10,黨參10,肉桂10,三付,養心,安神,治頭暈。


今日同事告知,諸症皆好轉,無所不適。


辨證分析:


同學問:此案同事因父親生病而焦慮緊張,更兼熬夜陪床,導致氣血兩損,不能濡養腦竅,導致突然暈倒,且見心悸、胸悶。總的治療思路是什麼?


我答:這是一個典型的虛勞證,心血、心氣、心陰、心陽俱虛,首診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意在通陽;二診為炙甘草湯,意在養心之陰陽氣血。症狀緩解之後,再用全真一氣湯、甘麥大棗湯、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以及養心湯收功。



問:為什麼要問這麼多的藥方,核心的辨證思路是什麼?


答:病在心的陰陽氣血俱虛,當以陰陽氣血四者兼顧。


首診之所以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是參考了劉渡舟的一則醫案。其案:「宋先生與余同住一院,時常交談中醫學術。一日,宋忽病心悸,悸甚而神不寧,坐立不安,乃邀余診。其脈弦緩,按之無力。其舌淡而苔白。余曰:病因夜作耗神,心氣虛而神不斂之所致。乃書:桂枝9g,炙甘草9g,龍骨12g,牡蠣12g,凡3劑而病癒。」


我同事的情況與劉老所治的案例相似。我同事因夜晚勞作,更兼焦慮緊張而耗神,導致心氣虛而神不斂。因此先用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且其脈左滑略軟弦,即是陽氣虛象。離宮火衰,失於潛養,神氣浮越,故病心悸而神不安寧。方以桂枝、甘草溫振心陽,龍骨、牡蠣潛鎮心神,標本同治。


就臨床來看,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主要治療心陽內傷所導致的煩躁、心悸諸不適。方用桂枝扶助心陽,炙甘草補虛益氣。且炙甘草的用量是桂枝的兩倍,既有辛甘化陽之意,又有甘以緩急之功。配以牡蠣、龍骨重鎮安神。其辨證要點為:沖氣上逆、多汗、不眠、心悸怔忡、脈浮或結代。


二診時考慮到兼有心血、心氣不足,故改為炙甘草湯。方藥對證,收效非常明顯。從此病入坦途,漸趨向愈。


問:我觀察到,老師臨床常用炙甘草湯,且用量並不很大。這個藥方應該用原方劑量,還是縮小劑量也可以呢?


答:我在臨床上經常用仲景的炙甘草湯來治療心動悸、脈結代一證,往往應手取效,其效甚捷,我用的即是縮小的劑量。現代有醫家認為,此方需用仲景原方原量。比如,按漢代一兩等於15克計算,生地半斤,需用至125克。我臨床觀察,似不必拘泥。一方面,小量能取效,不需用大劑量;另一方面,重用生地容易導致腹瀉。


《經方實驗錄》作者姜佐景謂:炙甘草湯「蓋本方有七分陰藥,三分陽藥,陰藥為體,陽藥為用。」這個觀點我非常認同。因為陰藥重而陽藥輕,故陽虛體質者往往不能耐受陰藥之陰,或減量應用,或稍服即止。


炙甘草湯的原方劑量甚大,其中炙甘草四兩(約合現代的60克),桂枝、生薑各三兩(約合45克),地黃一斤(約合125克)……。有學者認為,若是心動悸重症,非用原方原劑量不能取效。我臨床沒有見到這樣的重症心悸患者,亦未曾用過炙甘草湯原方劑量。


今賢黃仕沛談到:「吾用此方治癒者不勝枚舉」。並認為:「此方尤應著眼的是生地黃、炙甘草、桂枝、清酒四藥。」


《經方實驗錄》中記載唐君案:「素有心臟病,每年買舟到香港,就診於名醫陳伯壇先生,先生用經方,藥量特重,如桂枝、生薑之屬動以兩計。大鍋煎熬,藥味奇辣,而唐君服之,疾輒良已。今冬心悸,脈結代又發,師與炙甘草湯,服至三五劑,心悸愈,結代漸稀……」


民國醫家陳伯壇先生擅長應用重劑,這是他的用藥風格。我輩沒有他的功力,當然也無法象他這樣用方用藥。若不加辨證而濫用重劑,是邯鄲學步之舉。


總結成一句話:炙甘草湯非常好用,只要對證,未有不效者。


問:炙甘草湯有效,為什麼要換方呢?


答:炙甘草湯為補益劑,具有益氣滋陰,通陽復脈之功效。主治陰血陽氣虛弱,心脈失養證。此方為陰陽氣血並補之劑。臨床應用以脈結代,心動悸,虛羸少氣,舌光色淡少苔為辨證要點。服此方後病症緩解,心中陰陽氣血皆虛的證候已經改變,自然要更方。


問:三診時用了全真一氣湯,這個藥方應該如何應用呢?


答:三診是合方,包括全真一氣湯、甘麥大棗湯,以及桂枝甘草龍骨牡蠣湯。其中用到的全真一氣湯,是為明清間名醫馮兆張的得力方藥。


馮氏著有《馮氏錦囊秘錄》,他制訂此方,專為「脾腎陰陽兩虛,上焦火多,下焦火少」而設,藥有人參、白朮、熟地、附片、麥冬、五味子、牛膝共七味,「治中風大病,陰虛發熱,吐血喘咳,一切虛勞重證。更治危重斑疹,喘促欲絕者」。


馮氏認為,「水不足者有六味,火不足者有八味,氣不足者有四君,血不足者有四物,氣血不足者有十全、八珍,心脾不足者有補中、歸脾,獨脾腎不足,心肺之火宜抑,而肝腎之陽宜溫,實無其藥」。馮氏宗前人「陰陽互根,水火同源,脾腎為先後天之本」等理論,結合其實踐經驗,對於脾腎陰陽俱虛所表現的複雜病機、錯綜證候,在治療上則溫涼補瀉皆堪棘手之危重疾患,提出「水中補火,土內存陽」,制定全真一氣湯。


全真一氣湯藥效有三:一是補氣扶陽,如人參、白朮、附子;二是滋陰補腎,如麥冬、熟地;三是斂納其位,如牛膝、五味子。馮兆張說:「上喘下瀉,上實下虛,上熱下寒之徵,投服即愈」。清代大醫陳修園評價為「滋陰降火之神方。」


若從組方來看,全真一氣湯含有益氣養陰的生脈飲,有扶陽健脾的術附湯),有益氣扶陽的參附湯,有補氣養血的兩儀膏。


我臨床常用全真一氣湯來調節人體的陰陽平衡,用於陰陽失調諸證,既有陽虛,又有陰虛,且陽虛重,陰虛輕者。不論是心臟病,還是其他疾病,只要對證即用之,療效甚為滿意。若病機屬陽虛偏重,我會重用附子;若偏陰虛,我則重用生地。算是靈活變通。


前賢醫家對於應用全真一氣湯頗有心得,現抄錄數則,可供我輩學習參考。


章次公對全真一氣湯用於濕溫病較多,如濕溫病高熱、神昏,正氣不支,先生以全真一氣湯治之,毫不動搖;又如濕溫病上見鼻衄,下見便血,不能純用辛溫,章先生予全真一氣湯治之。又見濕溫病牙齦出血,章先生用全真一氣湯合紫雪丹治之,實為附子與石膏之合用法。(病案見《章次公醫案》)


岳美中將全真一氣湯歸於溫補法,認為是「柔劑養陽」,因為腎為陰多之髒,腎陽不足常影響腎陰,所以要用柔劑養陽法。猶如「春風初有溫暖之意。」其功效與金匱腎氣丸同屬「少火生氣」。


錢遠銘在其所著《竹堂醫鏡》中說:「本方具有補氣維陽、滋陰斂納之功,較之六味、八味、左歸者,似有更勝一籌之秘。」錢氏用此方加減治療慢性支氣管炎、支氣管哮喘、慢性腎炎、慢性腎盂腎炎,以及肺心病、冠心病之脾腎兩虧、陰陽兩虛者,用作固本培元之治,往往收到良好效果。


問:合用甘麥大棗湯的目的是什麼呢?


答:仲景說:「婦人髒躁,喜悲傷欲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伸,甘麥大棗湯主之。」我臨床應用此方,常引申用於治療神經官能症、癔病、抑鬱症、更年期綜合症、神經衰弱及失眠等症。常合用他方,比如小柴胡湯、柴胡加龍牡湯、定志小丸、半夏秫米湯等。本方用藥極其平淡,但平淡中有神奇。只要辨證明確,收效甚捷。


問:養心湯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麼?其與歸脾湯有何不同?


答:養心湯出於《仁齋直指方論》,此方氣血並補,重在益氣;心脾同治,重在養心安神。為治療氣血不足,心神不寧證之代表方。臨床以神思恍惚,驚悸易驚,失眠健忘,舌淡脈細為辨證要點。


此案諸症緩解後,當心脾同治以固其根本,故用養心湯收功。


之所以用養心湯來收功,源於《續名醫類案》的一則醫案:「龔子才治一童子,因用心過度,少寐驚悸,怔忡惡寒,先用補中益氣湯加茯苓、棗仁、遠志,惡寒漸止。又用加味歸脾湯,驚悸稍安,再用養心湯而安。」我學習龔子才的經驗,用養心湯來培補氣血以畢其全功。


養心湯與歸脾湯均治氣血不足之心悸、失眠等症。二者略有不同:歸脾湯以補益心脾氣血之功為著,用於心脾氣血虛及脾不統血之證;而養心湯以寧心安神為要,治氣血不足,心神不寧之神思恍惚、心悸失眠之症。


學生總結:老師治療虛勞心慌的這幾個方子都非常實用,以後遇到類似病證,我們也知道應該如何用方了。謝謝老師。(董洪濤)



全真一氣湯治療心衰、肺心病、哮喘、心慌手抖的臨床資料

 

全真一氣湯治療心衰、肺心病、哮喘、心慌手抖的臨床資料


全真一氣湯藥物組成

熟地8錢(如大便不實,焙乾用;如陰虛甚者,加倍用),

制麥門冬(去心,恐寒胃氣,拌炒米炒黃色,去米用)3錢(肺虛脾弱者少減之),

雞腿白朮(炒深黃色,置地上1宿,出火氣,不用土炒。如陰虛而脾不甚虛者,人乳拌透,晒乾,炒黃)3錢(如脾虛甚者,用至4-5錢),

牛膝(去蘆)由2錢加至3錢,

五味子由8分至1錢5分,

制附子由1錢加至2錢余。加減燥涸,則熟地倍之;

肺熱,則麥冬多用;

脾虛,則白朮重投;

陽虛,則附子多加;

元氣大虛,則人蔘大進;

氣浮氣散,則牛膝、5味略多;

倘有假陽在上者,去參用之。

處方來源《馮氏錦囊·葯按》卷二十。

方劑主治陰分焦燥,上實下虛,上熱下寒,陰竭於內,陽越於外,斑疹熱極煩躁,上喘下瀉。中風大病陰虛發熱,吐血喘咳,一切虛勞重症。

方劑功效滋陰救火。用藥禁忌以上6味必先煎好,另煎人蔘濃汁沖服,則參葯雖和,而參力自倍,方能駕驅藥力,克成大功。若入劑內同煎,則滲入群葯,反增他葯之長,而減人蔘自己之力;

腹痛不大便,即使見高熱、神氣睏倦、唇舌焦燥,亦不宜本方。

脾氣衰虛,熟地、麥冬少用或不用。

治療麻疹,一般用於麻疹收沒期,或麻疹早回者。

臨床應用

1.麻疹:余治洪姓郎,未及1周,時當暑月,壯熱多日,神氣睏倦,唇舌焦燥,飲乳作嘔,五心身熱如烙,脈洪數而弦。問其前服之葯,乃發散消導數劑,復疑麻疹,更為托表。余曰:久熱傷陰,陰已竭矣,復加托表,陽外越矣,若不急為斂納,何以續陰陽於垂絕哉?

乃用熟地4錢炒燥麥冬1錢5分牛膝1錢2分五味子2分制附子4分煎服1劑而熱退,次日更加炒黃白朮1錢6分,另煎人蔘沖服而愈。 


2.小兒手足癱軟:齊化門外張宅令郎未及1周,卧於低炕,睡中墜下,幸炕低而毫無傷損,嘻笑如故,似無痛苦也。但自後右手足癱軟不舉,手不能握,足不能立,脈則洪大,久按無力,乃知先天不足,復為睡中驚觸,氣血不周行之故也。

乃以熟地4錢,炒麥冬1錢5分,炒白朮2錢4分,牛膝2錢,五味子4分,制附子5分,煎小半鍾;另用人蔘2錢煎濃汁2-3分沖葯,每早空心服之。6劑而手足輕強,精神更倍。

全真一氣湯的臨床資料

1.病例 全真一氣湯治心衰一例某女,八十歲,05年確診肝硬化:06年5月,肝硬化失代償期合併消化道出血;

08年6月底,第一次發生急性心衰,心率140次/分,伴水腫,經西醫搶救,緩解出院;

08年十一月中,第二次心衰急性發作,如第一次治療後出院.病人年老體衰,在短短的四個月時間裡連續兩次心衰急性發作,這期間除了西藥,有用中藥製劑黃芪,參麥注射液靜脈點滴,第二次心衰緩解出院後,開始用中藥調理,首先用了李可老中醫的"破格救心湯"四劑七天,用後不喘,癥狀發送,但三天後,沒有了胃口吃飯,停葯;

09年元月,心衰又出現,伴浮腫,用四逆湯加山藥,山萸肉,紅參,十劑十五天,心衰,浮腫癥狀改善,唯有睡眠不太好,每天必需吸氧,天氣變化人感覺不適,停葯二十天後,又同上方用藥十天(09年2月),期間有些反覆,尤其是容易出現浮腫和不穩定,並伴眼周圍紅暈出現;

09年3月18日,第一次用全真一氣湯,熟地30克,麥冬(去芯)9克,紅參15克,牛膝9克,炒白朮9克,黑附子15克,山萸肉9克,五味子3克,兩天一劑,六天(三劑)後,紅參10克,黑附子9克,加黃精20克,陳皮6克,兩至三天一劑,用藥至今(09年3月30日)病人情況大為好轉,脈平緩,不喘,精神好,食慾體力都有很大的增強,浮腫消失,氣色轉好,生活質量大為提高,可以自己到花園散步.囑病人守方一段時間.


2.病例 石才綈,女,34歲。2007-1-8初診。主訴:心慌手抖8個月。患者於2006年4月一次感冒後不久出現頸部腫塊疼痛,懷疑淋巴結炎,經抗炎治療效果不顯。後去醫院檢查,T3、T4增高,碘131吸收率下降,擬診亞急性甲狀腺炎。經用強的松片 和中藥(據說以清火散結的柴胡夏枯草等為主,方不祥)治療數月,病情緩解了一段時間,但心慌手抖改善不明顯。上個月停用激素後,T3,T4又上升。刻下所見:病人心慌手抖,滿月臉,滿面紅光,但感覺畏冷,雙下肢尤甚,帶下清稀量多,口不幹不苦,飲食正常,無多汗等甲亢表現。舌質淡紅,舌苔薄白,脈沉細帶滑。頸部現在未捫及包塊,無觸痛。綜合全身情況,考慮心腎陽虛,水飲泛濫。無熱惡寒為腎陽虛衰,帶下清稀量多為陽虛水寒,心慌心悸乃水飲上犯心君。舌脈亦支持陽虛水泛。

擬全真一氣湯合真武湯化裁。

處方:附子15搗碎,乾薑12 上等紅參10 (另煎) 麥冬15 五味子15 牛膝10 龍骨30 牡蠣30 茯苓30 桂枝15 白朮15 炙甘草30 山萸肉15 大棗15 生薑15 三劑,水煎服,煮開後再煎煮40分鐘。

本例最易陷入西醫模式,甲狀腺疾病=癭瘤,用清泄肝火和化痰消癭。前面屢用此思路,已經損及心腎陽氣。


3.病例2007-1-12中午:林炳耀,男性,75歲。由他兒子送來。呼吸急促,咳嗽不能平卧,腹脹5年,時好時壞,加重10天,坐在椅子上只能斜靠,彎腰感覺腹中如懷胎而彎不下。全身乏力,上樓梯走2個台階就得休息2分鐘,頭昏,食慾減退,顏面微浮腫。聽診呼吸急速,26次/分,心律不齊,腹部按之飽滿微痛,其它因為寒冷未作更多體檢。初步判斷為肺心病,心原性哮喘。勸其住院治療,因為農民身份交不起住院費,要我先開藥治療。舌質暗紅,舌苔白水滑,脈沉弦結代。

擬心腎陽虛,水氣凌心。予全真一氣湯加味。黑附子15克(搗碎先煎30分鐘),乾薑12 炙甘草10 牛膝15 麥冬15 北五味子10上等吉林人蔘12 龍骨30 牡蠣30 磁石30 山萸肉30 丹參15 車前子15 生薑20  二劑 另復方丹參滴丸(150粒)1瓶,10粒,日三次吞服。共68元。收費時兩父子雖沒有明言太貴,但臉上有疑惑樣子

全真一氣湯治肺心病

吳德林,鄉村醫生。吉林省輝南縣 郵編:135123

特色醫術:全真一氣湯治肺心病。處方:人蔘40克,熟地30克,山萸肉12克,麥冬15克

,五味子3克,懷牛膝10克,白芥子6克,生薑5片。水煎服,每日1劑,一般3劑可愈。此方

熟地、人蔘治本補氣是治肺良藥,懷牛膝補腎,起到了扶正作用;加上五味子斂氣,姜治肺

寒喘,白芥子治肺痰喘,麥冬清肺熱,山萸肉降氣,諸葯配伍合用,也就效在其中了.

全真一氣湯

【來源】清馮楚瞻《馮氏錦囊秘錄》(滋養陰液、溫煦陽氣法)熟地八錢,如大便不實,焙乾用;如陰虛甚者,加倍用。麥門冬三錢,去心。米炒雞腿白朮三錢,炒深黃色。脾不甚虛者,人乳拌透、晒乾、炒黃;脾虛甚者,用至四、五、六錢五分。制附子由一錢加至二錢余。人蔘由二、三錢加至四、五錢,虛極者一、二兩,另煎、沖水煎,沖參湯服。【主治】治斑疹陰分焦躁,熱極煩躁,上喘下瀉,上實下虛,上熱下虛之症。並治濕熱症劫傷太甚,陰損及陽而昏沉不語者。【方論選萃】清馮楚瞻:凡有生之物,莫不假諸陽氣以為生髮之根,及其經也,必陽氣去而生氣始絕。明乎此,則救生者,當知其所重矣……謹立前方,加減出入,活人甚眾,見功甚速,取用甚多,去病甚穩。蓋發熱之由,未有不因陰虛者,未有火不浮越而頭疼口渴者,未有火浮越而不爍害肺家者,未有中氣不虛者,未有不因內傷外勞而致者,未有不上假熱而下真虛者,未有外邪而不虛人本氣者。此方陰陽俱備,燥潤合宜,驅邪扶正,達絡通經。葯雖七味,五臟均滋,保護森嚴,外邪難入。功專不泛,補速易臻,滋陰而不滯,補脾而不燥,清肺而不寒,壯火而不熱,火降而心寧,榮養而肝潤。但以意成方,惟堪意解。或疑其地黃多而泥膈,殊不知重可墮下,濁可補陰,正取其重濁濡潤下趨;況白朮共劑,則燥者不能為燥,滯者不能為滯矣!或嫌其雜,奈小病暴病,或在一經,大病久病,必兼五臟,五臟既已為虛,若不合眾臟所欲為調之,難免反增偏勝偏寒之禍。況土、金、水一氣化源,獨不觀古方中五臟兼調者乎?或嫌其白朮多用而滯,殊不知猶參力多則宣通,少則壅滯,豈不開塞因塞用而有白朮膏者乎?或嫌其熱而燥,殊不知附子隨引異功,可陰可陽,可散可補。同補氣葯可追失散之元陽,同養血葯可扶不足之真陰,引發散葯則逐在表之風邪,引溫暖葯則祛在里之寒濕……此則更為脾腎陰陽兩虛,上焦火多,下焦火少,脾陰不足,腎陰虛損。蓋少陰臟中,重在真陽,真陽不回,則邪不去;厥陰臟中,臟司藏血,血不養則脈不起,故用此以使火降,水土健運如常,精氣一復,百邪外御。俾火生土,土生金,一氣化源,全此一點真陰真陽,鎮納丹田,以為保生之計而已,即各之曰全真一氣湯。近代何廉臣:此為馮楚瞻《錦囊》中得意之方。功在於一派滋養陰液之中,得參、附氣化,俾上能散津於肺,下能輸精於腎,且附子得牛膝引火下行,不為食氣之壯火,而為生氣之少火,大有雲騰致雨之妙,故救陰最速。【按語】諸凡熱病,屢經發散、下奪,陰津不無耗傷,津不化氣,氣不化水,則氣陰兩竭矣。津傷液涸,臟真日漓,陰傷之極,陽亦衰微,則陰陽並損矣。熱病熱勢高壯,反覆纏綿者,每每見此危候。馮氏此方,重用熟地為君,伍以麥冬,上潤肺金,下濟腎水,使金水相涵,則泉源不絕;人蔘大補元氣,使氣能化水,以救津液之消亡,亦白虎加人蔘湯之例也;白朮斡旋中州,則清自升而濁自降矣。妙在合入附子一味,寓參附、術附之意,於養陰益氣葯中,稍逗微陽,使水能化氣,氣能化水,大有雲騰雨致之妙。允稱滋養陰液,溫煦陽氣之良方。 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全真一氣湯為馮氏原用治兒科麻疹虛實夾雜症。全真益氣湯。具有:扶正滋陰,攝納元氣之功。適用於:五臟陽虛,元真之氣消亡。

《時方歌括》:滋陰降火之神方。即生脈散加熟地五七錢或一兩。白朮三錢。牛膝附子各二錢。水煎服。 陳修園曰。此馮氏錦囊得意之方。無症不用。俱雲神效。其實大言欺人。修園不信也。方以熟地滋腎水之干。麥冬五味潤肺金之燥。人蔘白朮補中宮土氣。俾上能散津於肺。下能輸精於腎。附子性溫以補火。牛膝引火氣下行。不為食氣之壯火而為生氣之少火。從桂附地黃丸套來。與景岳鎮陰煎同意。然駁雜淺陋。不可以治大病。惟痘科之逆症相宜。以諸葯皆多液之品。添漿最速也。

全真益氣湯歷代應用擴展:兒科麻疹虛實夾雜逆症→內科雜病的危重急難虛證→濕溫重症→心衰,肺心病,休克,水電解質失衡,低血鉀證等等。 全真一氣湯治療癌性發熱體會 發表時間:2009-11-03發表者:葉霈智 (訪問人次:411)

癌性發熱通常是指惡性腫瘤患者出現的與癌症相關的非感染性發熱,多見於癌症進展期,產生的機理較為複雜,可能與腫瘤細胞增殖、浸潤、壞死有關。一方面中晚期腫瘤患者因為腫瘤組織生長較快,自身血供不足發生壞死,或腫瘤細胞的代謝產物刺激體溫中樞引起發熱;另一方面,由於腫瘤病人免疫功能低下,或放、化療後粒細胞明顯減少,易於伴發感染而致發熱。這兩方面可能並存,也可能單獨存在。西醫治療癌性發熱,採用對症抗感染、解熱鎮痛等方法雖然有一定療效,能夠暫時退熱,但是具有副反應大、導致繼發感染等缺陷。中醫治療癌性發熱,歸屬「內傷發熱」範疇,一般分為「氣血虧虛」、「陰虛發熱」、「毒熱熾盛」、「濕熱內蘊」、「氣滯血瘀」、「氣虛發熱」等症型辯證治療。醫科院腫瘤醫院中醫科葉霈智

筆者臨床治療癌性發熱患者,多採用益氣、滋陰、清熱、解毒、化瘀等方法,然而部分患者轉用多法仍不見效,仔細揣摩其中緣故,諸多癥狀寒熱錯雜,虛實互見,然脾腎陰陽俱虛為根本病機,遂試用全真一氣湯加減而獲效。茲將應用體會總結如下。

1 組方分析

全真一氣湯出自清代醫學家馮兆張所著《馮氏錦囊秘錄》,由熟地黃、炒白朮、人蔘、炒麥冬、五味子、附子、牛膝組成[1]。馮氏此方專為脾腎陰陽俱虛而設,方中白朮、熟地分補脾腎,一燥一潤,以麥冬和之,俾土生金,補益肺脾之陰;「再入牛膝、五味,則更得納氣藏源,澄清降濁」;藉附子溫腎助陽,「使真陽交於下,真陰自佈於上」,復以人蔘駕驅藥力,助真元、復精氣。諸葯合用,溫陽而無升浮之弊,育陰兼有化氣之功,「全此一點真陰真陽,鎮納丹田,以為保生之計而已,即名之曰全真一氣湯」。全方葯雖七味,但配伍嚴謹,「功專不泛,補速易臻,滋陰而不滯,補脾而不燥,清肺而不寒,壯火而不熱,火降而心寧」。每味藥物劑量又隨病症不同而靈活變通,「燥涸則熟地倍之,肺熱則麥冬多用,脾虛則白朮重投,陽虛則附子多加,元氣大虛,則人蔘大進,氣浮氣散則牛膝五味略多」。在書中馮氏詳細記錄多條驗案。近代中醫學家章次公先生善用附子,對全真一氣湯應用尤有心得,以此方為主治療濕溫重證,正不勝邪,見高熱囈語等症,獲救者頗多[2],足資參考。

2 典型病例

趙某,男,65歲,2008年9月11日初診。右肺癌術後9個月,骨轉移化療後,肝轉移化療及靶向治療後,發熱近一個月,每日午後體溫漸高,晚間可達39℃,面色淡,乏力明顯,汗出較多,雙下肢畏寒,口乾,納差,便難,舌質淡稍暗,苔薄,脈沉。證屬脾腎不足,陰陽俱虛,虛陽外浮而發熱,治以溫補脾腎,納氣潛陽。處方:生黃芪60g、熟地25g、太子參30g、麥冬15g、五味子6g、炮附子(先煎1小時)10g、牛膝12g、炒白朮20g、生龍骨(先煎)30g、補骨脂10g、肉桂粉(沖服)2g、黃連2g、山萸肉15g、砂仁8g。兩付,水煎服,日一劑。

複診,2008年9月13日,熱度降低,汗出減少,畏寒減輕,脈沉細。方葯對症,繼以前方進退:生黃芪60g、炒白朮20g、熟地25g、太子參20g、當歸15g、麥冬15g、五味子6g、炮附子(先煎1小時)10g、牛膝15g、補骨脂10g、生龍骨(先煎)30g、桂枝6g、山萸肉20g、砂仁8g、防風6g。三付。

三診,發熱明顯緩解,訴納食不佳、夜眠欠安,前方加化痰和胃及安神藥物,病情趨平穩。

3 體會

脾腎陰陽俱虛多見於大病久病後期,是多種疾病發展到一定程度的重要病機變化。就腫瘤性疾病而言,中醫認為癌毒具有猛烈、深伏、耗散正氣等特點,腫瘤是全身臟腑功能失調在局部的表現,不同病種、不同個體的病機可能有虛實、寒熱、氣血、痰瘀之不同,但總體來說,這類疾病乃因虛而患病,由虛致實,正虛邪實,久不能愈,五臟虛損,窮必及本。脾腎為先、後天之本,中氣虛損、腎精不足、元陽衰微,虛陽外浮而發熱,其熱度一般為中等程度,少數也可表現為持續高熱。脾腎陰陽兩虛的癌性發熱常見於多程化療後患者,放療者少見,這是因為化療藥物易於耗損氣血,損傷陽氣,而放療易傷陰耗氣,氣陰兩傷、虛熱內盛為放療患者的主要病機。

脾腎陰陽俱虛的癌性發熱患者,臨床癥狀常表現為午後至夜間發熱、畏寒或惡風、汗出、乏力、口乾欲飲、納差,大便難或便溏,舌淡或紅而干,脈沉細數。縱觀諸症寒熱互見,虛實交雜,處方遣葯似難以下手,但把握住脾腎陰陽俱虛的核心病機,便可知其熱為假熱、寒為真寒,需兼顧脾腎、陰陽,又當以腎陽為主。全真一氣湯的功用正與此病機相合。筆者臨床常在原方基礎上加用生黃芪、山萸肉、生龍骨、生牡蠣等以益氣、補腎、潛陽。陰虛明顯改人蔘為西洋參或太子參,陽虛重證炮附子可用至15g~20g,氣虛甚者生黃芪可用至80g~100g,腎精大虧者重用熟地至50g。需要注意的是,原方劑量以熟地最重,附子量輕,在治療癌性發熱時需適當增加附子劑量,以免陽不足以溫而熱難退,或假熱退真寒生而滑泄。


原載  https://www.getit01.com/p201807053552520/







馮氏錦囊祕錄丨「全真一氣湯」證治及驗案

 

馮氏錦囊祕錄丨「全真一氣湯」證治及驗案

2021-02-07 醫貫

全真一氣湯是明清之間醫學大家馮兆張(字楚瞻,浙江海鹽人)在所著《馮氏錦囊祕錄》中,爲彌補前人在治療「……脾腎陰陽兩虛,上焦火多,下焦火少……」之不足而設,用於「凡治中風大病,陰虛發熱,吐血喘咳,一切虛勞重證,更治沉重斑疹,喘促燥熱欲絕者……」。
馮氏認爲:「水不足者有六味,火不足者有八味,氣不足者有四君,血不足者有四物,氣血不足者有十全八珍,心脾不足者有補中歸脾,獨脾腎不足,心肺之火宜抑,而肝腎之陽宜溫,實無其藥……」。
馮氏宗前人「陰陽互根,水火同源,脾腎爲先後天之本」等理論,尤崇宋元以來,趙養揆、薛立齋、張景岳等諸大家所不斷完善之腎陰腎陽,命門水火之相互依成,相互制約,平衡爲順、偏盛爲病,並爲諸虛之首,百損之根的學說,結合其實踐經驗,對於脾腎陰陽俱虛所表現的複雜病機,錯綜證候,在治療上,則溫涼補瀉皆堪棘手之危重疾患,提出「水中補火,土內藏陽」,土金水一氣資生化源之代表方,實爲治療此類複雜難治之病證開闢了新途經,相沿至今,證諸臨牀,確有獨特功效。無怪馮氏自諭爲「得心應手之方」,「滋陰降火之神劑」,並不過夸。(REF.彭履祥,彭介壽.論全真一氣湯的證治[J].成都中醫學院學報,1980(04):28-30.)

本方可用於多種疾病出現的脾腎陰陽俱虛之證

脾腎陰陽俱虛,是多種疾病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病理機制,多見於大病久病後期,正虛邪實,久不能愈,導致臟腑經絡相互戕賊,氣血傷損,五臟俱虛,窮必及本。

先天元氣衰微,後天中氣虛虧,則灌溉之源匱乏,臟腑經絡氣血失調,故其病機錯綜複雜,症狀離奇百態,寒熱混雜,虛實互見,陰陽乖戾,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從馮氏記載運用全真一氣湯的諸多病案足可證明此點。

如:治洪姓郎,未及1周,時當暑月,壯熱多日,神氣困頓,脣舌焦燥,飲乳作嘔,五心身熱如烙,前醫投發散消導數劑,復疑麻疹更爲托表;馮氏認爲「久熱傷陰,陰已竭矣,復爲托表,陽外越矣」,投全真一氣湯1劑,熱退而愈。

治沈觀祉令孫,年3歲,發熱數日,而見麻疹,才一日面上盡沒,神氣困頓,蛔蟲自口中出,數日不食,上喘下瀉,脣口焦裂,五心壯熱,手足尖熱,脈細數無倫,兩尺更弱,醫者、病家咸爲疹毒歸髒,熱極於胃;馮氏認爲「神氣欲脫,五臟俱困」,投全真一氣湯三四劑而愈。

治新行洪飛濤之四令郎,因勞傷發熱頭疼,咳嗽脅痛,一醫認爲傷寒,大用發散,1劑後汗大出而熱更甚,神昏如見鬼,燥渴,舌黑,身重足冷,徹夜不寐,困頓欲盡,脈細數無倫,胃脈微極;馮氏認爲系「勞傷中氣發熱」,醫者認爲傷寒大用發散,「更虛其虛,陽氣發洩殆盡」,致「陰陽俱絕」,予全真一氣湯三四劑,「頭顱潰汗如雨漸收,手足心乾燥如火漸潤而溫和,舌黑漸減,精神漸清,飲食漸思,熱退嗽止」。

治戶部主政徐老先生夫人,年逾七十,由楚中任所回南,長江驚恐,早晚積勞,到家未幾,身壯熱頭疼,醫作傷寒,發散數劑,漸至面赤煩躁,神昏不語,頭與手足移動,日夜無寧刻,脈細無倫,重按無力;馮氏認爲「此勞極發熱,熱者元陽浮越於表,更發散,陰陽將竭」,經重投全真一氣湯二三劑,「神清熱減」。

治癢生徐山公,偶患似瘧非瘧,醫以柴胡湯數劑,漸至人事不省,口噤僵仆,俱以爲斷無生理,馮氏認爲「陽虛作寒,陰虛作熱」,故「似瘧非瘧」,但非絕症,予服全真一氣湯3天而蘇,復重溫補而痊。

治戶部政山西李老先生,癸亥入都,先足病,疼痛不堪,步履久廢,醫用腳氣祛風燥溼之藥,久服不效,飲食不甘,精神益疲,脈兩寸洪大而數,兩關便弱,兩尺更微;馮氏從脈象斷爲「上熱中虛下寒」,遣全真一氣湯加杜仲10餘劑,「自見康勝」。

治刑部主政姚老先生,夏月勞頓太甚,忽然手足麻木不舉,招一醫診視曰中暑,以香薷飲服之,甚覺不安;馮氏延治,按其脈洪大而空,少頃足麻不能舉動,口舌強,自汗,證系中風脫證,「脈洪大而空」者,「此血脫而非暑傷氣之脈」,逐投全真一氣湯2劑,「汗少減而神始清」,後以地黃飲子調治而愈。

治儒學教諭金老師,夏月身發壯熱,頭疼咳嗽,醫者以爲感冒,用羌活、前胡、蘇葉、半夏、枳殼之類,未終劑而頭痛如破,舌強不清,潰汗粘手,右臂麻木,神氣不堪,脈洪大而空,緩而無力;馮氏認爲此「爲氣虛類中,誤投發散,潰汗不止」,有欲脫之勢,予全真一氣湯日進2劑,「不五日飲食如故,精神漸復」。

治金紹老太夫人,脾胃素虛,因歲事積勞,忽眩暈不醒,妄有見聞,語言雜亂,脈細數無倫;馮氏認爲「真陰真陽並虧已極」,用全真一氣湯日進2劑,「日愈一日,不十日而痊」。

馮氏在談該方運用時說:「凡治中風大病,陰虛發熱,吐血喘嗽,一切虛勞重症,更治沉重斑疹,喘促躁熱欲絕者,憑斯捷效,實有神功」,又說:「以此方常治斑疹陰分焦灼,熱極煩躁,上喘下瀉,上實下虛,上熱下寒之證,投之即愈」。( REF.夏學傳.全真一氣湯探析[J].安徽中醫學院學報,1999(05):3-5.)

主訴:反覆發熱不退。有高血壓病史十餘年,平日服用倍他樂克等降壓藥物,現血壓保持穩定。
自訴於2011年8月中旬發病,因反覆發熱不退,輾轉就診於當地各大醫院月余,均不效,後住院20d仍低燒不退,遂至本校環城東路門診部求診。
症見午後發熱,至午夜後熱退,全身乏力,臥牀休息,納少,大便溏,頭暈、頭痛,手足心熱,口乾引飲,舌黯、苔白潤,脈沉細無力。
診爲氣陰兩虛之發熱證,治以補中益氣爲主,滋陰清熱爲輔,
全真一氣湯(爲清代馮楚瞻《馮氏錦囊》中名方,由附子、人參、白朮、熟地黃、麥冬、牛膝、五味子7味藥組成,爲馮氏得意之方,稱其「活人甚衆,見功甚速,取用甚多,去病甚穩」)合補中益氣湯化裁。

處方:制附子6g、生曬參9g、麥冬18g、五味子10g、淮牛膝30g、川芎30g、生地黃30g、熟地黃30g、炒酸棗仁30g、青蒿15g、磁石30g、龍齒45g、升麻6g、柴胡12g、鱉甲24g、生黃芪45g、白朮15g、陳皮6g、當歸身15g、炙甘草6g。7劑,1日1劑,水煎分服。
2011年10月7日二診:藥後諸症緩解,精神轉佳,1周內仍有1~2d發熱,舌黯、苔潤,脈沉細,以原方續進(無加減)。7劑。
2011年10月14日三診:藥後諸症繼續緩解,午後仍有低熱(37.2℃),以原方化裁,制附子增爲10g,加白薇15g、人參6g(另燉)。7劑。
2011年10月21日四診:已不發熱,但終日頭暈乏力,偶有心慌,以原方化裁,制附子改爲6g,去鱉甲、白薇、青蒿,加桂枝15g、天麻9g。7劑。
2011年10月28日五診:藥後頭暈、心慌緩解,納可,便常,寐安,勞累後仍然低燒復起,以原方化裁,加青蒿15g、鱉甲24g,去桂枝、天麻。7劑。
2011年11月6日六診:勞累後仍偶有發熱,以原方化裁,加枸杞子、淫羊藿、鹽補骨脂、菟絲子各15g。7劑。

後記:爾後隨訪患者於他病就診時,得知藥後已愈,未再復發。(REF.梁佑民,徐曉東.徐曉東老師驗案1則探析[J].甘肅中醫學院學報,2013,30(03):16-18.)

黃x,女,10歲。患兒反覆咳喘半年余。入冬夜間發作甚,曾多次服強的松、氨茶鹼及中藥未見控制。西醫診爲哮喘性支氣管炎入院。證見氣喘,咳嗽,痰白,精神不振,舌質談,苔薄白,二便正常,脈沉細弱。兩肺可聞乾濕性羅音。此屬腎氣虛弱,攝納失權形成本病。
投以全真一氣湯:白朮9克,附子3克,熟地12克,麥冬6克,五味子6克、黨參5克,牛膝3克。服一劑後,咳喘明顯減輕,兩肺羅音減少,連服20餘劑,後不復咳喘。肺部羅音消失,食慾正常,精神好而出院。

方義:此方出於馮氏錦囊。白朮健脾祛,附子溫腎扶陽,黨參補益中氣,五味子斂肺滋腎,麥冬養陰清熱,潤肺化痰止咳。牛膝引藥下行,各藥合用有補腎納氣,潤肺止咳之功。故用以治本症有良好效果。(REF.陳耀華,丁家房.盧炎光醫案三則[J].右江衛生,1979(02):40-41.)












“扶陽”藥物的巨大作用,在於溫通十二經絡,而非補腎陽

 

“扶陽”藥物的巨大作用,在於溫通十二經絡,而非補腎陽

導讀:

附子的確在很多病症中都可用,四逆湯是對脾用藥,不是補腎陽。附子的作用是溫經散寒,能通十二經絡,能使陽氣外達,乾薑和甘草對脾起作用。之所以很多病用附子能起作用,是因為人病之後,會出現經絡阻滯,附子的作用就是溫通經絡,使氣機流暢而恢復正常,同時,諸藥也才起作用。

大家要理清認識,好不好?鄭欽安的用藥是沒錯,但其理有疏漏,看看傷寒論就知道,四逆湯是針對太陰症的。


凡是寒濕阻滯,都可以用附子溫通,所以,祝味菊對附子的認識是對的!四逆湯的方解應該是這樣的:用附子蕩去群陰,以利於浮散之陽能回,乾薑守而不走,乾薑,甘草固護脾陽。如果寒濕過盛,就得適當加大附子。仲聖防脫有四逆湯和獨參湯,皆著眼於脾,而非腎也!欽安也誤啊!

火神派擅用的四逆輩法,其實質是溫經散寒,固護中州,但火神大家對此卻隱而不彰。吾今和盤而出,誠一片救世的仁心。冀大家不要被***等所誤,失其宗旨用附子。舉個例:火神派治口舌生瘡等虛火症,用四逆法效果很好,其理何也?蓋中州寒濕阻滯,使君火不能下降之故也。故效顯!火神不神也!——中州是需時時固護的重點啊!我輩謹記。

重申:附子非補腎陽之藥。其功用在於溫通十二經絡,它是可以在很多方劑中使用以助藥效,但對非寒濕阻滯之人使用,則會生熱風,不宜使用!即使用,也得合理配伍。

人之内伤杂症,多因为血瘀气滞痰阻,医者治疗的时候,有的用大黄祛邪,有的用马钱子,而火神派的显著特点是用“附子”以消阴翳,用干姜,甘草培土以补中气(但火神派说是用四逆辈补肾阳)。当然,在阴阳症侯的辩症上,也有些不一样。


附子在火神派用藥中,相當於一個否“附子為藥品中最大英雄也!治人,人健而身輕;治國,國泰而民安;治天下,億萬年皆成盛世也!”

附子,為草本植物烏頭塊根上所附生的塊狀子根,如子附母,故曰附子本藥味辛甘,性大熱,純陽無陰,燥烈有毒。具有溫補脾腎、助陽引水、逐寒祛濕、溫經止痛的功效。為救治元陽衰微、陰寒內盛、風寒濕痺、水濕腫滿之要藥。

古代醫家經驗


東漢張仲景為應用附子的大家。在其所著的《傷寒論》、《金匱要略》中,用附子之方達30餘首。如四逆湯、真武湯、麻黃附子細辛湯、桂枝附子湯、附子瀉心湯、附子粳米湯、大黃附子湯、腎氣丸、九痛丸等。張用附子膽大而心細,生附子用於回陽救逆,炮附子用於溫經扶陽、散寒除濕。一般用一枚(約9g)或一兩(約3g),多則用三枚(約27g)或六兩(約18g)。常與乾姜、人參、白朮、茯苓、甘草等藥配伍,樹立了附子應用的規範。


唐代孫思邈在《千金要方》中創溫脾湯,將附子、大黃、人參、乾薑、甘草熔於一爐,功在溫補脾陽、攻下冷積,這是對張仲景大黃附子湯的發揮。近人用於急性菌痢、慢性腎炎,療效很好。

宋代有關附子的創新方增多。如陳自明《婦人良方大全》中的參附湯,為回陽固脫的代表方劑,是搶救心力衰竭的主方。又如《太平惠民和劑局方》的三生飲,由生附子、生川烏、生南星、木香等組成,為治療中風偏癱語謇之名方。還有魏峴《魏氏家藏方》中的芪附湯,被後世立為益氣溫陽、回陽救逆的主方。


明代的陶華在《傷寒六書》中立回陽救逆湯,方中既有回陽救逆的附子、乾薑、肉桂,又有益氣生脈的人參、五味子、炙甘草,特別是方中有麝香,增強了附子的溫通開竅作用。偉大醫學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附子"附方"下記錄了可以治療的104種病證,並含有配方。還記述了三位常服用附子年至耄耋仍"康健倍常"的驗方。李氏認為,"他人服一粒即為害,若此數人,皆其臟腑禀賦之偏,服之有益無害,不可以常規概論也。"這種從實踐經驗中悟出的論斷,誠實可信。張景岳將附子與人參、熟地、大黃列為"藥中四維"(古稱禮義廉恥為國之四維,言為立國安邦之要;藥中四維,乃治病保命之要)。並依所言"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創右歸飲、右歸丸,將附子、肉桂與熟地、山藥、枸杞、山萸肉等相伍,被醫家推崇為調節腎陰陽代謝的代表方劑。


清代陳修園總結張仲景用附子的經驗,乃為"雜於苓、芍、甘草中,雜於地黃、澤瀉中,如冬日可愛,補虛法也;佐以薑、桂之熱,佐以麻、辛之熱,如夏日可畏,救陽法也。"(陳修園《神農本草經讀。卷四》),並在《時方妙用》中立消水聖愈湯,此方由仲景桂甘薑棗麻辛附子湯加知母組成,陳氏標為"治水第一方".後人用於脾腎陽虛、陰寒內盛、痰飲氾濫、濕濁凝聚的咳喘、陰水、寒疝等,多有良效。特別要提的是王清任所創的急救回陽湯,將附子、乾薑與桃仁、紅花配伍,誠為回陽救逆法與活血化瘀法組方的典範,為治療心衰、挽救生命開拓了一條新路。其後,唐容川創天魂湯,將附子、乾薑等溫裡藥用於出血證,為治療虛寒性吐血另設溫陽攝血法。

近現代醫家經驗


近現代醫家在繼承前人經驗基礎上,對附子的應用,具有獨到見解與體會。

張錫純(1860~1933年)善將附子與人參、山萸肉並用,挽救亡陽證,並創敦复湯補相火、運脾胃。

上海祝味菊(1884~1951年)針對當時醫界"投涼見害遲,投溫見害速,投涼之害在日後,投溫之害在日前"之偏見,放膽用附子治療危重病證。觀其醫案,附子用量超出常用量,少則12~15g,多則30g,故有"祝附子"之名盛傳於滬濱。他在處方中,將溫陽藥附子與潛陽藥(靈磁石、生龍齒)或與安神藥(酸棗仁、朱茯神)並用,能使陽氣振作而潛藏,神氣安然而勿浮,深得附子配伍之妙。


雲南吳佩衡(1886~1971年)十分尊崇《傷寒論》溫扶陽氣法對附子的應用,擅長用四逆湯、通脈四逆湯、白通湯、麻黃附子細辛湯等扶陽散寒劑,並自立寒證標準,即"身重惡寒,目瞑嗜臥,聲低氣短,少氣懶言。"治愈許多陽虛病症。他用附子之量更是驚人,一般在30g以上,多至100g、200g、300g,最多用至450g.常將附子加入辛溫發散劑、溫里和胃劑、補氣劑、滋潤劑等方藥中。

他用附子之法有三,一是用砲製附子;二是與乾姜、上肉桂(研末泡水沖入)配伍使用;三是久煎(大劑量煎3個小時以上)。顯示出嫻熟的臨證用藥經驗。其用附子之量,確有過人之膽識,至今在雲南等地仍有一定影響。


蒲輔週(1888~1975年)對附子有著精到的配伍經驗。李興培曾總結蒲氏附子配伍二十三法(見《上海中醫藥雜誌》,1986年11期26頁)。其主要功效為回陽、溫陽、溫經、溫通、溫補、溫化、溫寒等,它如引火歸原、平復厥熱、反佐純寒等亦是不可忽視的配伍。但蒲氏恪守"溫而無燥"之規則,認為"藥既要對症,用也必須適中,藥過病所,溫熱藥的剛燥之性就難免有傷陰之弊。"(見《蒲輔週醫療經驗》,人民衛生出版社1976年11月版25頁)。他還舉《傷寒論》附子配伍之例,如附子湯中配白芍、四逆湯中配甘草以及腎氣丸中水中取火等,皆取溫而不燥之義。其見解委系公允。

上海名老中醫方行維先生擅於將附子與羚羊角配伍使用。方氏指出:附子為回陽救逆之妙品,羚羊角為鎮肝熄風之要藥,一動一靜,一溫一寒,一陽一陰,藥性迥異,相反相成。其作用有二:一則交濟陰陽,二則扶陽生陰。對於肝旺於上、腎虧於下,母子相離之證,具有平衡陰陽之殊功。


趙錫武(1902~1980年)運用君藥為附子的真武湯治療心衰、腎衰,配合開鬼門、潔淨府、去菀陳莝三法,療效理想,被同行稱讚。筆者受其啟發,曾治一例慢性腎炎高度浮腫病人,原每日用速尿800mg,尿量僅有1000ml,餘用真武湯合五皮飲(炮附子用至45g,先煎3個小時),服用3劑,尿量增至3000ml,水腫明顯消退。


焦樹德善用附子治療尪痺(主要指類風濕性關節炎、強直性脊柱炎等),取其"大補腎命真火,祛在里之寒邪",常配熟地、川斷以補腎精,配羌活、獨活入太陽、少陰、督脈三經,以散在上在下在表在里之寒濕(見焦樹德《方劑心得十講》,人民衛生出版社1997年7月版229~234頁),並創制尪痺沖劑,解關節之痛,深受病家青睞。

近年來中藥新劑型不斷湧現。全國中醫醫院急診必備中成藥中以附子為主的新製劑就有參附註射液(紅參、附子)、參附青注射液(紅參、附子、青皮)、四逆湯注射液(附子、乾薑、炙甘草)、芪附註射液(黃芪、附子)等。以參附註射液為例,經300例厥脫證(包括感染性休克、低血容量性休克、心源性休克、過敏性休克)臨床觀察,陽氣衰脫證189例,總有效率81.48%;氣陰耗傷證92例,總有效率86.96%;真陰衰竭證19例,總有效率31.58%。臨床應用證明,本藥對血液系統、心、肝、腎等主要臟器和系統無明顯毒副作用(見《全國中醫醫院急診必備中成藥應用指南》,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醫政司1997年11月,第7頁)。

附子的中毒解救

研究已知,附子含有乌头碱、次乌头碱等六种生物碱。这些物质有显著的强心、利尿、兴奋迷走神经中枢及消炎镇痛作用,但其毒性甚大,其毒性主要是对神经与心脏的损害。中毒时间一般在服药30分钟后出现,长者1~2小时左右。开始见口唇、舌及肢体发麻,继之恶心呕吐,烦躁不安,进而昏迷,四肢及颈部肌肉痉挛,呼吸急促,肢冷脉弱,血压及体温下降,心律不齐,ECG示多发性室性早搏,严重者可突然死亡。中毒的直接原因是生用、过量及饮用附子(包括乌头)酒制剂等。

附子中毒解救方法為:

1.用高錳酸鉀或濃茶反复洗胃;

2.以迷走神經興奮為主要表現者(心動過緩、傳導阻滯)用阿托品;對異位心律失常(室早、室速)明顯者,則應用利多卡因,如兩者皆有,可同用之;

3.電擊轉復;

4.相應對症治療;

5.中藥解救方為:金銀花30g,綠豆100g,生甘草60g,水煎內服;或蜂蜜內服,每次120g,必要時可

怎樣避免附子中毒

1.必須用砲製過的附子,禁用生品;

2.嚴格掌握適應證,不可隨意使用含有附子的單驗方(特別是含有烏頭的中成藥);

3.大剂量用附子,必须先水煎1~3小时以上,再入它药同煎。实验证明,附子经长时间煎煮后,乌头碱水解为乌头原碱,其毒性显著降低。有资料表明,附子经加热处理后,毒性仅为原来的1/200.但其强心成分经煎煮后不被破坏。(见吕兰薰等《常用中药药理》,陕西科技出版社1979年12月版179页)

十禁三問

根據歷代醫家經驗,有人提出附子應用要堅持十禁三問。

十禁: 1.面赤不用;2.舌質紅、苔黃不用;3.譫語煩躁不用;4.尿少色赤不用;5.脈數有力不用;這5種臨床表現為陽熱實證,絕對不能用附子。但臨證要與假熱證區別,如面紅如妝,語言重複而低微,脈浮大無根等,這些是虛陽上越證,是可以用附子引火歸原的。6.有嚴重肝腎疾患及心肌疾患病人勿用;7.體質衰弱、陰虛內熱者勿用;8.妊娠期勿用;9.房室傳導阻滯者勿用;10.不能與半夏、栝樓、貝母、白蘞同用。

三問:即問病人服附子後,1.睡眠如何?2.尿量多少?3.動靜狀態。簡言之,病人服用附子後,睡眠安然,尿量增多,活動自如而無躁動不安狀,為附子用後的正常反應。反之,則應考慮為附子的禁用病證。

附子與石膏同用探討

附子大熱,石膏大寒,藥性截然不同,按常理必無同用之可能,諸般論述配伍和藥對的參考書也均未述及。實則《金匱》、《千金》即有附子、石膏同用之例。

1.《金匱》、《千金》開附子石膏同用之先例

《金匱》附子、石膏同用見於“水氣病脈證並治第十四”之越婢湯條下。越婢湯由麻黃、石膏、生薑、大棗、甘草組成,主治“風水惡風,一身悉腫,脈浮不渴,續自汗出,無大熱”,方後又云“惡風者加附子一枚”。《千金》卷第七“風毒腳氣”之越婢湯由麻黃、石膏、白朮、附子、生薑、甘草、大棗組成,主治風痺腳弱,卷第十五上“脾藏上”之解風痺湯由麻黃、枳實、細辛、白朮、防己(一作防風)、生薑、附子、甘草、桂心、石膏組成,均以石膏與附子配伍。

2.後世醫家應用舉例

後世附子、石膏同用鮮見論述。曾見明代孫一奎《三吳治驗》載馬廚瘧痢並發案,其症大發寒熱,寒至不憚入灶,熱至不憚下井,痢下紅白,日夜八十餘行,腹痛、噁心、汗多神乏疲甚,病由廚間燥熱,食瓜果甚多,復又酒後禦色。方用白虎湯、益元散清暑滌熱,附子理中溫中補下。藥後病漸安康。病者正虛欲脫,邪勢鴟張,所以雙管齊下,以大劑溫清合為一方。

清代舒馳遠治天慶班小生患痢,其症上身發熱,下身作冷,認為陽熱在上,陰寒在下,心中煩熱為陽明里熱,用石膏;口苦咽乾為少陽腑證,用黃芩;食不下屬太陰用黃芪、白朮、半夏、砂仁;身重多汗為少陰亡陽,用熟附子、炮薑、破故紙;厥逆腹痛為厥陰裡寒,用生附子、吳茱萸,一劑病減。病機複雜,故以復合之治法治之,附子、石膏因有同用之機會。(轉引自《姜春華論醫集》


近代祝味菊先生以擅用附子而著稱。他以附子配石膏治高熱,認為二藥同用,一以製炎而解熱,一以扶陽而固本。附子之溫,固可減低石膏之寒涼,然不能消除其製止分泌之功;石膏之寒,已是抵消附子之溫,然附雖失其熱,而不減其強心之作用。體質虛弱而炎熱不過盛,可重附而輕膏;體質略虧而炎熱頗盛,又可重膏而輕附。

徐小圃先生也為近代用附子之大家,其治小兒暑熱症(又曰夏季熱)有以附子、石膏同用者。此病主症為發熱、頭額幹灼、煩躁、口渴多飲,但又兩足不溫、小便頻多且清。徐先生認為是元陽虛於下,邪熱淫於上,故創制清上溫下方來治療。清上用黃連,溫下用附子,又伍以磁石、龍齒、覆盆子、菟絲子、桑螵蛸、縮泉丸、蛤粉、天花粉等。有時也加石膏清熱[3]。如治楊幼,頭額微汗,口渴引飲,小便清長,入夜煩躁,舌光,脈濡數。徐先生即以黃厚附片、小川連、蛤粉、花粉、生石膏、煨益智、覆盆子、菟絲子、桑螵蛸、蓮子心、活磁石等治之而效[3]。徐氏哲嗣徐仲才先生也曾治很多小兒暑熱症,主用清上溫下法,清上用石膏、黃連、蓮子心等,溫下主要用附子效果良好[4]。又如走馬牙疳重症,症見唇腐齒脫,腮穿腭破,一般總以為胃火熾盛,徐小圃先生治此,也以清胃泄熱為主,但遇兼見腎陽虛徵象者敢用附子於清熱藥中。如吳幼,牙疳腐爛出血,口氣穢惡,胃火熾,小便清長,藥用烏附塊、小川連、生石膏、甘中黃、川石斛、粉丹皮、黛蛤散、淡竹葉等。一劑後牙疳腐爛即減。


徐氏門人江育仁教授回憶早年實習時見到麻疹合併肺炎者最多,患兒除持續發熱並兼氣喘痰鳴外,還見舌苔黃膩或灰黑,舌質淡紅有刺,口唇乾燥皸裂等毒熱熾盛化火症狀,清熱解毒、保津護陰,固在所必須,但徐先生只要診得脈來細軟,捫得舌苔尚有潮潤,四肢末端欠溫者,則以清溫並用、祛邪扶正之法為治。用藥如黃連、石膏、鮮生地、大黃、天竺黃、烏附塊、龍骨、牡蠣、磁石等,頗能建功。江教授此後遇某些麻疹肺炎兼金黃色葡萄球菌感染者,也常用此法並收滿意療。


章次公先生醫案中有以附子與紫雪同用的例子。其案雲:“濕溫17日,正在緊要關頭,出血雖止,依然面黃神萎,兩脈糊數。用全真一氣湯合紫雪丹,一面育陰扶正,一面慧神祛邪,此變法也。”藥用砲附塊、潞黨參、麥冬、熟地、白朮、五味子、淮牛膝、淡竹葉、紫雪丹。藥後熱漸退,再以養陰溫陽並進。凡五診其病漸瘥[5]。紫雪由石膏、寒水石、滑石、犀角等組成,附子與之同用,可說是附子與清熱藥配伍的極致了,治這等危重病候,敢如此用藥,足見章次公先生的膽識!2 附子與石膏同用探討

張伯臾先生治一慢支繼感、肺心病患者,症見咳嗽、氣急、口渴,四肢不溫,兩足浮腫,寒熱錯雜,治頗棘手。因之擬麻、杏、石、甘、魚腥草、開金鎖清熱豁痰以治標,附子、黨參固本扶陽以治本,剿撫同施,頗獲效果[6]相類似的如孟澍江先生治一慢支、肺心病患者,初診投以麻杏石甘湯3劑。藥後身熱減退,咳喘較平,但心悸、胸悶頗甚,氣不接續,下肢浮腫,小溲短少。二診於上方中加入附子、澤瀉,5劑後諸症悉平。病家一面新感外邪,痰熱較盛,一面素體不足,心腎陽虛,初診急者治其標,複診則標本兼顧,清熱扶陽同施,起到了清而不損陽,溫而不助熱的效果。

何紹奇先生有長文評析《赤水玄珠》[8],即稱讚孫一奎治馬廚案為膽識過人何氏本人治一患兒,4歲,麻疹5日尚未出齊,疹色紫紅而黯,神昏譫妄,手足抽搐,咳喘痰鳴,體溫38.7℃,面色蒼白,額汗不溫,手足發涼,山根發青,心率128次/分,脈細數,舌質紅,苔薄黃膩。認為是痰熱壅肺,熱入心營,引動肝風,邪實於內,而正已不支,為內閉外脫之危症。方用麻杏石甘、羚、鉤、銀、翹等味,配合參、附、龍、牡,3日後痊癒出院。


再如譚一鬆治一口渴患者,主訴口乾欲冷飲,多飲多尿,尿色清,納呆,畏寒,舌苔黃厚白膩,舌質淡。證屬上熱下寒,氣不布津,擬升清降濁,清上溫下。其方用石膏20g配附子2g,意在藉附子的辛熱,推動石膏發揮止渴作用。

3.附子、石膏配伍效用歸納

根據《金匱》、《千金》條文和上述醫家經驗,附子與石膏配伍之效用可以歸納為一以溫陽,一以清熱,可治療寒熱夾雜證。

3.1治療陽脫熱熾證

陽脫熱熾證見於感染性疾病,甚至感染性休克,為正氣欲脫,邪熱熾盛,大虛大實,寒熱夾雜之證。患者多為素體陽虛,感受外邪,或本不陽虛,但感受外邪,因實致虛,或過用寒涼而致“熱中未已,寒中又起”,此際只有溫清並用方有生機。

3.2治療上熱下寒證

上熱下寒證既可見於內傷雜病,又可見於外感熱病,人體上部可見種種熱像如頭額幹灼、煩躁不安、口渴多飲,同時見四肢不溫、小便清長等陽氣不足之徵。雜病可見於消渴,若見於感染性疾病,則為熱熾陽脫之先兆,故用石膏清上,附子溫下。

3.3其他

其他寒熱夾雜證,既非陽脫熱熾證,亦非上熱下寒證,其證既有諸熱象,又有諸寒象,如痺證(風濕性關節炎、類風濕性關節炎),表現為局部關節紅腫熱痛,卻又畏寒喜暖即是,筆者應用桂枝芍藥知母湯加石膏等治療有一定效果,前述之《千金》解風痺湯、以及仲景之白虎加桂枝湯也都是為痺證寒熱錯雜而設。

一般來說,附子石膏同用並非常法,而屬權變之舉,但臨床也絕非罕見。故遇此復雜症候,需細心辨別,開拓思維,大膽用藥,前人經驗必不我欺。

明代泸州人韩飞霞在《医通》中说:“附子回阳,霸功赫奕”,但尚不以善用附子著称。清同治年间,邛崃郑钦安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观其治病,恒以阴阳为纲,阴证则无论吐血、便血、尿血、喉蛾、失眠、牙痛、口臭、便秘,概投以附子、干姜之类,效如桴鼓。光绪时复有罗定昌者,其治热病发热谵语,舌生芒刺,烦躁不便,而脉尺寸俱无,即用承气加附子。说非用附子治病,而是借其热直达少阴耳。传此派之学者,百余年来不乏其人:吴佩衡南下昆明,云南遂有“吴附子”之名,他尤以善用附子治麻疹逆证而风靡一时。祝味菊东去上海,当时沪上几无不知“祝附子”者,他治热病,虽高热神昏,唇焦舌蔽,亦用附子,说热病不死于发热,而死于心衰。章次公先生于此十分心折,说他治病“心狠手辣”。名医徐小圃的两个儿子俱死于热病,小儿子又病热,几至不救,祝以附子起之。今沪上徐氏儿科仍以用附子见长,即祝公昔年所教也。祝味菊誉附子为“百病之长”,其用附子有每剂3、4两的。

華陽劉民叔懸壺於上海,高僧惠宗病胃癌,吐血不止,劉力阻西醫輸血,以大劑乾薑附子佐甘草、灶心黃土、花蕊石、雲南白藥、阿膠,三帖而血全止。近賢重慶龔志賢、成都戴雲波諸先生,治風寒濕痺,附子都用60g以上,其中戴氏所擬烏附麻辛薑桂草湯為治痺名方。有一年,四川醫生帶著計算機痺證軟件到北京義診,處方用附子30g,川烏30g。竟無人敢服用,中醫界攻譏者亦復不少,不幾天即門可羅雀,鎩羽而歸。

(三),附子大辛大熱,通行十二經,其性剛雄,溫五臟之陽。心功能不全多見於肺原性心髒病、風濕性心髒病、冠心病等疾病,大率以心陽虛衰為本,血瘀水停為標,證見心悸怔忡,汗出肢冷,喘促,神疲乏力,面色恍白,紫紺,胸悶腹脹,下肢水腫,嚴重者甚至出現胸、腹水,全身浮腫,小便不利,脈沉細或結代,舌淡苔白者,常用參附湯、真武湯、桂枝茯苓丸、防己黃芪湯四方合方,收效甚速。我曾在某部隊醫院會診一風心病、充血性心力衰竭患者,一劑即效,再劑即可下床活動。韓飛霞說人參回元氣於無何有之鄉,王道也;黑附子回陽,霸功赫奕,合用於心衰,則相得益彰。心衰之重者,,則非伍用乾姜不可,或乾姜、生薑同用,附子無姜不熱,附子配乾薑、甘草則仲景之四逆湯也,用於心衰之吐利不止,有回陽返本,起死回生之功;陽衰而陰竭者,合生脈飲陰陽兩補。章次公先生治療心衰嘗用《馮氏錦囊》的全真一氣湯,即參、附合麥冬、五味子、熟地、白朮、懷牛膝。

附子溫腎陽,李時珍說附子是“補下焦命門陽虛之藥”;《本草正義》說附子“達下元而溫痼冷”,舉凡腎陽不足,證見畏寒肢冷、尿頻、口渴、不食,下利滑脫不禁,腰痛,陽痿、痛經諸證,皆可用附子。命火式微,火不暖土,常用右歸丸;脾腎兩虛可用附子配炒山藥、人參、白朮;虛寒痛經,常用小溫經湯(附子、當歸);消渴晚期陰損及陽,陰陽兩虛時,渴極而涼潤生津不效者,可用附子、肉桂。唐代王燾《外台秘要》以釜蓋之幹潤作喻:“譬如釜中有水,以火暖之,其釜蓋若以板蓋之,則暖氣上騰,故板能潤也,若無火力,水氣則不上,此板終不可潤也”。至於腎陽衰憊,不能化氣行水之水腫,則非真武湯不可為功。

《珍珠囊》說附子“溫暖脾胃”,脾陽傷而下利不止,腹中冷痛,手足不溫,脈沉遲者,理中湯加附子,即附子理中湯。我年輕時在農村作醫生,經常遇到前來求救的因劇烈吐瀉而亡陽的孩子,急用大劑附子配人參、乾薑、乾草、龍骨、牡蠣回陽固脫救逆,多能挽回。有一左姓老人,寒邪直中三陰,吐瀉不已,神昏煩躁,揚手擲足,鄭聲喃喃,人或疑為陽證議用清下,我力阻之,蓋六脈極沉微故也,用製附子24g,紅人參10g,乾薑15g,炙甘草6g,白朮10g,龍骨、牡蠣各30g,一服而瀉全止,酣然入睡,次日易方調理而安。《傷寒蘊要》說附子有“通陰回陽之力,起死回生之功”,信然。

附子亦溫肺陽、肝陽。肺陽虛則咳喘、咯痰清稀,背冷、形寒;肝陽虛則疲憊乏力,巔頂疼痛,脅肋少腹隱痛陰冷。前者可用附子合乾薑、炙草,後者可用附子合肉桂、黃芪。

附子治痺,古方多用之,仲景桂枝附子湯治風濕相摶,一身盡痛,不能自轉側;桂枝芍藥知母湯治歷節疼痛,腳腫如脫,皆其範例。《湯液本草》說“附子無所不至,味辛大熱,為陽中之陽,故行而不止”。痺證的病機是“閉”,附子走而不守,溫經散寒,除濕通閉,實為痺證不可或缺之藥,,痛甚附子合川烏、草烏、細辛,可增強散寒止痛之功,附子合桂枝則溫經通脈的作用益佳。不僅風寒濕痺可用附子,即使風熱濕痺舌紅脈數者,也可在祛風、清熱、燥濕利濕的基礎上酌用小劑量附子以通閉解結。我治類風濕性關節炎、風濕性關節炎、肩關節周圍炎、坐骨神經痛、腰椎間盤脫出、強直性脊柱炎等,就恆以大劑量附子、川烏同用。《千金方》獨活寄生湯亦治痺名方,用以治療風寒濕久羈之肩、腰、膝、腿痛,陳無擇《三因方》說:如加附子,則其效益佳。

或曰:川人喜用附子,是盆地多雨濕,地勢使然。此不知附子,亦不知川人之言,仲景就是善用、倡用、多用附子的第一人。仲景用附子與乾姜、甘草相配(四逆湯)而為回陽救逆第一方;與茯苓、白朮、白芍、生薑相配(真武湯)治水腫;與人參、白朮、茯苓、白芍相配(附子湯)溫補元陽;與麻黃、細辛相配(麻黃附子細辛湯)溫經發表;與白朮等(桂枝附子去桂加白朮湯)相配治風濕骨節煩疼(術附合用為除濕之聖藥);與半夏、粳米、大棗、生薑配伍(附子粳米湯)溫脾止瀉;與大黃、細辛相配(大黃附子湯)溫下寒積;與大黃、黃芩、黃連相配(附子瀉心湯)扶陽消痞;與生地、阿膠、黃土、白朮、甘草、黃芩相配(黃土湯)溫脾止血;與薏苡仁、敗醬草相配(薏苡附子敗醬散)治腸癰;與烏梅、黃連、黃柏、川椒等相配(烏梅丸)治蛔厥及久利;與地黃、山茱萸、山藥、丹皮、茯苓、澤瀉、桂枝相配(腎氣丸)而為補腎祖方……可以說他已經把附子之用發揮到極致了,而仲景並非川人。


仲景之後,附子的臨床應用更加廣泛,如:《古今錄驗》以附子與麻黃、桂枝、丹參、人參、防風、杏仁、防己、黃芩、生地、甘草相配(小續命湯)治風寒歷節痛不可忍,腰痛背痛不可轉側,晝靜夜劇。《千金方》以附子配細辛、防風、乾薑、山茱萸、茯苓(三五七散)治大寒中於風腑,頭痛項筋緊急。《近效方》以附子配白朮、甘草、大棗、生薑(術附湯)治風虛頭重眩暈。《肘後方》以附子配天雄、川烏(三建湯)治元陽素虛,寒邪外入,厥後脈沉。《太平聖惠方》以附子配獨活、牛膝、桂心、川芎、赤芍、當歸、桃仁(獨活散)治冷滯風氣攻刺,肢體疼痛。《三因方》以附子配乾薑、甘草、人參、芍藥、茯苓、桂心、白朮(附子八物湯)治歷節四肢疼痛,如槌鍛不可忍。《局方》以附子配草烏、全蠍、天麻、蒼朮、胡桃肉(善腎散)治腎氣虛損,腰腳骨節疼痛,膝脛不能屈伸;配鹿茸、肉蓯蓉、人參、熟地、肉桂、石斛、五味子、黃芪、茯苓、白芍、白朮、半夏、甘草(鹿茸大補湯)治孕婦諸虛不足;配人參、乾薑、甘草、肉桂、吳茱萸、麥芽、神曲、枳實、桔梗、細辛(大溫脾丸)治脾胃虛寒,飲食不化,食少傷多。《赤水玄珠》以生附子、生半夏、生薑相配(三生飲)治痰眩。《張氏醫通》以附子配白果、橘紅、生薑、甘草(冷香飲子)治夏月中寒,腹痛吐瀉。《醫學心悟》以附子配乾薑、白朮、甘草、茵陳(茵陳術附湯)治陰黃。以上名方,不過隨手寫來,已是掛一漏萬,然從唐宋一直到明清,從官修方書到個人著作,從中可見附子之用廣矣哉!近賢祝味菊更用附子配棗仁,治心動過速及期前收縮(早搏);配知母,治熱病口渴欲飲而心陽不振;配磁石,治神經衰弱之失眠。姜春華先生認為許多慢性疑難雜病,特別是許多慢性炎症用常法清熱解毒不效,原因即在於久病體虛而濕熱火毒病邪不解,他從仲景烏梅丸、薏苡附子敗醬散諸方得到啟發,打破常規,溫清並用,補瀉兼施,體病同治,如他治白塞氏病,用附子配黨參、黃芪、甘草、淫羊藿、黃連、黃芩、丹皮、蒲公英、半枝蓮而效,即其範例。

我用附子也薄有體會。除前已述及者外,腎著,用甘姜苓術湯加附子,其效更捷;肩關節周圍炎,我常用黃芪、當歸、白朮、淫羊藿、威靈仙、希薟草、桂枝、薑黃、海桐皮,然必重用附子,否則不效;虛人易感,用玉屏風散加附子、姜、棗;急性腎炎初起,畏寒、無汗、水腫,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慢性腎炎水腫,用真武湯、實脾飲,皆以附子為主藥;久瀉不止、五更瀉、老人大小便失禁,用理中合四神再加肉桂、附子溫補命火;口腔潰瘍用涼藥不效者,多為陰盛陽浮,可用薑附劑破陰回陽,必陰霾去而火始安其位;慢性咽炎,用附子一片蜜炙,切成小塊含咽;痛經寒症居十之七八,則用附子合當歸。

綜合古今用附子的經驗和我的粗淺體會,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攻可補,可寒可熱,可行可止,可內可外,隨其配伍之異而變化無窮,用之得當,療效卓著,在群藥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說它是“百藥之長”,是並不過分的。

附子的用量,向來爭議很大。仲景方用附子一枚,炮,破八片,則每帖約60g,附子質量,一大片即6—8g,曰“炮”,則為生附子,其力更大。所以當用附子時,不必畏忌,初用10—15g,如無問題,完全可以續增至30g以上。

治痺證,陽虛畏寒,用量均在30g以上,屢遭藥房拒配,不得不鄭重簽字,但也有簽字後仍不配的時候。我曾治張某類風濕性關節炎,每劑用附子30g,藥房拒配,醫生也不願抄方,好在他在海淀藥房有個親戚,這才取了,共服百餘劑而愈,前後用附子十幾斤。又治孫某的寒濕痺,每付用附子30g,不應,增至60g,他為省事,兩付藥一起煮,則其用量實為120g矣。我不是說劑量愈大愈好,但對大證、重證,如僅用數克,則無異於隔靴搔癢,不能解決問題。

附子須先,小劑量(9g左右)先煎半小時,中等劑量(15g左右)先煎1小時,大劑量(30g以上)先煎2小時,頭煎如此,二煎小火煮40分鐘即可。煎附子時加生薑一塊(約30g,拍破)、蜂蜜1兩更好,可以減低附子的毒性。

用附子不会蓄积中毒,沈阳有位强直性脊柱炎患者,至今服药400剂以上,每方皆重用附子至30g,共用附子数十斤矣,从初诊起到现在一直坚持上班工作,已基本痊愈。

古有烏頭反半夏、栝樓、貝母、白芨、白蘞之說,為“十八反”的一組藥,但沒有說半夏、栝樓等反附子。川烏系附子的母頭,但這是兩味藥,如說附子也反半夏、栝樓等,便是“株連”了。何況烏頭半夏同用,在醫聖張仲景已開先河。

半夏、附子同用的機會很多,如果要我證明,我可以舉出古今100個以上的醫案醫方來作證。有一次我處方裡半夏、附子同用,某藥店的藥工一看處方,大為不屑,說這是哪兒的江湖醫生開的方?連常識都不懂。我聽了,不生氣,只是苦笑。

當代名醫姜春華、朱良春、顏德馨諸先生都曾鄭重地撰文駁斥過半夏反附子之說,讀者諸君有興趣的不妨找來看看。

注:文中所涉及到各類藥方、驗方等僅供參考學習,不能作為處方,請勿盲目試用,本平台不承擔由此產生的任何責任!